梁玉:别走啊,艳子,你信不信我打爆你电话!
陈秋云:不用打了,电话已经关机了。
……
冷静默默地摁灭了手机,紧攥着,转头看向窗外。
雪下得更大了,纷纷扬扬,飘打在车窗上,模糊了视线,遮住了双目。
她知道,那人就是费腾,不用去放大视频找寻他的特征,她也知道,那就是他。
他转眸间看向镜头的眸光,与九年多前,她第一次遇见他时,如出一辙。
风雪渐大,窗外的街景已模糊不清,但脑海里,他们相遇的那幕却清晰得恍如昨日。
高二下学年春日的午后,红彤彤的太阳,像个鸭蛋黄般,挂在树梢边。
冷静家小庭院花圃里的花开得正热闹,月季、矮牵牛、滨菊、杜鹃花争奇斗艳,她趴在阳台上看到王伯捏着塑料水管给它们浇水。
流水对着夕阳,竟出现了一道彩虹,冷静看得心痒,从别墅里跑了出来,非要自己来浇花,让王伯去忙别的。
王伯无奈,只好把水管交给了冷静,并指点了她几句该如何均匀地给花浇水,就走开了。
冷静却哪里顾得上这些,只顾着对着夕阳变换着方向,看彩虹。
玩得高兴,她忍不住哼起了歌儿……
她的左后边是个小池塘,她转来转去看彩虹之时,隐约看到池塘里有个人的倒影。
这么悄无声息,肯定是尹逸哥哥又想悄悄到背后吓她一大跳。
她看着手中捏着的水管,计上心来,当水塘里的人影越来越近时,她猛然转身,捏紧着水管,将水喷到来人身上。
她正言笑晏晏又得意洋洋的等着看尹逸哥哥的笑话时,脸上的笑却凝滞住了。
来人根本不是尹逸,而是个陌生的少年,身形高瘦,麦色肌肤,五官英挺。
他浑身湿透,乌黑的短发上挂着水珠,不断地往下滴,长睫湿漉漉的,外漆黑幽深,好似深潭一般。
他抬手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就那么静静地盯着冷静看,那目光亮得仿佛是被水都浇不灭的火光,随时要燃烧起来,令人心慌意乱,小鹿乱撞。
“对不起,我,我把你错当成我尹逸哥了!”冷静慌忙道歉。
来人闻言,英挺的剑眉微微蹙了下,随即松开,不发一言,面无表情地转身欲走。
冷静却忍不住追问:“你来我家找谁?”
他已转过身,背对着她,冷冷地道:“走错了。”
冷静看着他快速离开的背影,心里腹诽,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那时候心底里对他没啥好感。
第2章
才傍晚五点多,窗外已暮色笼罩,诊室里却灯火明亮。
冷静坐在诊桌前,刚诊断完一个感染了流感的两岁患儿。
趁着换下一个病患的功夫,她飞速地将垫在口罩里的已被鼻涕完全浸透、湿哒哒地黏在口鼻上的两块纱布扯了出来,丢到手边的垃圾桶。
她轻轻吁了口气,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才稍稍好些。
她再次摁亮了手机,瞥了眼时间,这已经是她下午以来第五次看时间了。
诊室门才被刚才抱着患儿的家属打开,一群人就又涌了进来,将冷静团团围住。
儿科又称“哑科”,孩子不会描述自己的症状,她们主要和家属沟通。
但现在的孩子是所有家庭的掌中宝、心头肉,父母上阵还不够,更多时候是一大家子5、6个人齐上阵。
“医生,快来帮我孙子看看,他有十天没拉粑粑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冷静耳边响起。
冷静内心忍不住吐槽:用得着这么大声吗,我又没聋!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习惯性地扬起笑脸,看向面前的人。
一个五十来岁的胖阿姨,染着一头棕黄的头发,怀里抱着个胖婴儿。
“呦,医生,你怎么这么年轻,早知道就不挂你的号了!”黄毛阿姨皱眉不满道。
她身边簇拥着三个人,看样子是孩子的爷爷和爸爸妈妈,也一致附和着。
还有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站在靠门边的位置,离他们稍远,也不知是不是这家人的家属。
他抱臂在那盯着看,不过他的目光不在孩子身上,而在冷静的眼睛上。
冷静长了双极好看的眼睛,眼角弯弯,瞳孔水润,天生一双无辜的眼神,不笑也似含着笑。
冷静似是感受到了那目光的炙热,朝门边的男人投去一瞥,那男人见冷静看过来,压低了鸭舌帽,转身走了。
他这一转身,冷静忽地想起,早上她匆匆赶往医院时,没留意撞到了一个男人,那人也是戴着顶鸭舌帽,她急忙向他道歉,那人却不发一言,转身便走了。
冷静当时觉得奇怪,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和刚才转身离开的那个背影很是相似。
黄毛阿姨见冷静走神,更不高兴了,嚷嚷道:“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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