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学涛听了,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忽然意识到,自打自己从县城回来,妮子还真是再也没有踏进过林家的大门了!就连他自己也似乎全然忘记了这回事。
妮子的影子正一步一步的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也在被自然而然地淡忘,他也知道,这已经是无法挽回的必然。
林学涛托人打听了一下妮子的消息,那已经是半个月后了。得到的答复是妮子没在村里了,经亲戚介绍,再次外出打工去了,据说厂里条件不错……
当林学涛把这个消息告诉林国庆老两口的时候,一家人都沉默地叹息着。
“走了好哩!离开这个伤心地儿,没准也是好事!人么,总得往前看!”
林国庆摆摆手,总结道,披衣起身走了。背后,还传来他小声的嘀咕,“有缘无份的事儿,那就是命中注定……”
自己最看好的儿媳妇,最终还是远走他乡告终,林学涛知道父亲心里其实有些难受,只是一个老爷们碍不下面子,不愿娘俩看到他的难过。
李芳回县城后,对林学涛朝思暮想的,无奈自己的工作决定了不可能常回来看看。就隔三岔五的打电话到村里,光打电话见不着人也不够,短短一个县城到村里的距离,李芳愣是三天两头的书信跟雪片似的飘来。
只不过,幸好李芳不知道的是,林学涛的村长办公桌上,除了她从县城寄来的,还有从省城寄来的秦岚的信。
这情景,可就忙坏了给林学涛跑腿送信的水生了,有时一天能从邮递员那儿拿两回信,累得他气喘吁吁。
“村长,你这情书也忒多了!艳福可真不浅哩!”这天,水生来林家把两封信放到林学涛办公桌上,不无羡慕地说。
林学涛苦笑着摇摇头,“是福还是祸,现在还说不准哩!”
“那哪儿能呀!村长,我要是有你一半招女人喜欢就好了!”
水生挠挠脑袋,红着脸说。
“对了,村长,差点儿忘了,今天邮递员还交给我一封信。说来也怪,上头没有邮票,没有地址,只有一个人名,听邮递员说是在镇上邮筒里发现的。刚开始以为是有人扔错了,可信是封得好好的,就拿了来交到我手里,我还说估计是有人想戏弄村长呢,也不知道该不该送来……”
林学涛听得直纳闷,就见水生正往口袋里摸,半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果然如水生所说,上头一片空白,只写了“林学涛收”几个字。
林学涛看了看字迹,完全陌生,根本不是熟人,心里头更加疑惑了。撕开信封,里头只有小半张纸片,上头只有短短几行字迹。
“村长这谁给你写的?村长?”
水生在旁边好奇地问了句,可半天也没听到回音,抬眼看时,林学涛这会儿脸色震惊,愣愣地站在原地,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中。
“出……出啥事了么?”
水生看出事情不妙,结结巴巴地问。
林学涛一屁股瘫坐在办公椅上,皱着眉头左思右想,也没个主意。
一旁水生看得心急,可毕竟信件是,又不好多问。
林学涛一眼瞥见一副热心肠的水生,忽然开口问他,“水生,你说,要是有人威胁你,让你单独去跟他……谈判,你又不想去,你咋办?”
“那不就是鸿门宴么!”
水生脱口而出,“当然不能去,去了就回不来了!”
“可要是不去不行呢?”
水生挠挠脑袋,“那就派个代表去!反正电视里都这么演!”
“派个代表……”
林学涛陷入了思索中,良久,目光上下在水生身上打量了一番,“唔……这可是你说的啊!”
忽然凑到水生耳朵前,悄声问,“水生,你觉得孔艳这娘们咋样?”
水生给林学涛这没头没脑的话给惊得一愣,脸刷地一下红了,不好意思地咧开嘴支吾着,“长是长得不错……就是……听说水性杨花,骚着……村长,这号女人你可千万别惹!”
林学涛心头一愣,暗暗道,“连水生这小子都知道孔艳的德性……看来这娘们确实是骚到家了!”
“这你就甭管了!我就问你一句,你想弄她不?”
“啥?”
水生张大了嘴巴,以为自己听错了。
晚上,风高月黑。
这天夜里,在林学涛家老屋已经关上大门,准备收拾睡觉的时候,一身灰中山装,头戴绿军帽的刘惠普,正脚步急急地往林家老屋赶,心里兴奋又激动。
此时此刻,他张罗的陷阱已经布开,就等着最后的关键见证人前去了。
林国庆老两口刚洗完脚,正准备回房,就听见房门上响起笃笃敲门声,打开一看见是刘惠普,老两口就愣了一愣,脸上神情免不了变得尴尬起来。
“国庆,还没睡呢?”
刘惠普倒是一脸反常的乐呵。
“惠普……你咋这个时候来了?有什么事儿么?”
林国庆老伴开口问。
刘惠普也不答她,一双三角小眯缝眼却在林家屋里梭来梭去,“涛子……没在家?”
“刚出门不久,说是村里有人请吃饭……”
林国庆大手一挥,耿直地回答他。
听到这话,刘惠普这心里就乐开了花。林学涛出门了,按着时间来掐算,正好!
这说明,林学涛果然上钩了!
“哟,那可真不巧!我这趟来,正是想跟他说村里提留帐的事儿呢!最近乡里搞统计,前些年的旧帐,还在我那儿……你看……要不国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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