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是要抛弃这富可敌国的家业跟大和尚混去吗?再一想花如令平时来往最多的,基本也都是少林武当,各国国师这种听上去玄玄乎乎的人物,一时被带跑偏了完全有可能啊。
真是心疼花满楼,爹爹要出家,兄长又太多。不过幸好幸好,在这之前他就由自己接手了。
“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谁!”
靠最简单的办法选了一个,陆小凤抱着胳膊踏入最左边的那间,堂中匾额上爱恨情仇四个字潇洒飘逸又韵味悠长。下面摆了一张紫檀的方桌,桌上燃着一炉南海熏香,往下两侧并没有摆桌椅凳子,而是两排雪白绣着金丝桃花的云缎帐幔,安安静静地垂着,纹丝不动。
就这么空旷又奢华的一间屋子,平淡又古怪。
“这次是哪位哥哥?”陆小凤看不出考验在哪里,干脆开口询问。依着他的好运气,说不定这次的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呢,毕竟花二少那是个例。
没有人吭声,只是白色的帐幔忽然动了,绰约飘忽间,陆小凤才看到这间屋子的窗户,并不是普通的木格花窗,而是六棱彩窗——这东西陆小凤之前听说过,据说是从西边传来的,能照妖,能降魔,可神奇。
方才进来时没注意今天的日头有多大,就一般清清爽爽的天气,但这会儿却有数十道光芒透过窗户投射进来,几乎能看到空气里跳动的轻尘。忽然一道烈光刺眼,陆小凤本能抬手去挡,再放开时帐幔背后却不再是空荡荡的,而出现了一个人。
一个年轻女人。
“你是谁?”陆小凤确定自己从不认识这个人,素衣一袭,峨眉淡扫,一张脸却是模模糊糊看不清的,仿佛是无数光粒组成的一样,带着一种不真实的错觉。陆小凤的声音并没有惊动她,她只是静静地哀伤地痴痴地盯着房间的一处,似乎那里有她唯一在意的东西。
陆小凤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多了一个摇篮,小巧而美丽的摇篮,围了一圈浅蓝色的花。
心口忽然一窒,陆小凤挪动脚步想去看清楚摇篮里的人,却发现他根本无法动弹。
而这时那女子动了,她扑到摇篮旁边,跪在那里虔诚又爱怜地抱起小被子裹着的孩子,无声地流泪。
来不及挣扎,陆小凤发现眼前已经换了场景,一望无涯的苍茫旷野上,深不可测的断崖边,云蒸雾绕中,一个飘渺的身影若隐若现,明明给人其气清也的感觉,但他的颜色却是一片鲜红,彼岸花一般的绝望的鲜红。这个男人,让陆小凤觉得熟悉。
下一秒,男人微微侧首,露出带着一抹凄绝笑意的唇角,他冲着天幕处一朵流云微微弹指,风吹云散间,出现的却是一幅人间炼狱般的景象,硝烟四起,兵荒马乱,尸横遍野,饿殍伏道。
陆小凤皱眉,依然无法挪动一步,彩窗忽然喀拉拉响了响,男人和画面都消失了,一个黑色的伟岸背影出现在离陆小凤只有一臂远的地方,负手在后,无声地凝视着已经空无一人的断崖。他身边走过来一个蒙面劲装的人,单膝跪地,陆小凤听到自己脑海里传来一个声音:
“主上,我们真的要再等三百年吗?”
被称为主上的男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念了个名字:
“巫常。”
陆小凤此时心中有无数个疑问,更有一种莫名的慌乱感,他第一次这么失去理智地想拦住那即将消失的幻影,因为他想弄清楚方才的一幕幕究竟代表着什么,天生敏感的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显然离不开他们这群人。
但他动不了,一步也动不了,几乎都感觉到内力不受控制地在体内乱窜,他也无法压制住那股力量。
光影消散,画面渐渐淡去,努力静下心来的陆小凤还来不及缓一缓,就看到熟悉的一个身影。
花满楼。
白锦云袍,白玉骨扇,眉目如画,如歌清绝。
唯一不同的是,他向来无所着落的双眸,此刻映着一个人影,蓝衣四眉,是陆小凤自己。可是陆小凤清楚,他并不是在看他,或者说不是看着此刻的自己。
明亮的眼,张扬而肆意,深深的笑,温柔而多情。这样的花满楼,陆小凤从没看见过,他一向都是内敛的,无论心中有多喜欢,也都掩藏在自己心里,默默地守护,不求回报。这样想把所有的感情倾泻出来的他,让陆小凤觉得心疼,觉得害怕。
果然下一刻,他看到花满楼做了一个让他瞬间疯狂的举动。
花满楼眨了眨情意满溢的双眼,忽然抬手,白玉骨扇在他修长灵巧的指尖瞬间化作数把飞刀,只一瞬,就封住了自己全身所有致命的穴道。
刺目的鲜血流出,染红了他的白锦袍,也染红了陆小凤的双眸。
“不!”陆小凤胸口撕裂一般,一股强大的禁制的力量咆哮而出,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帐幔上桃花遍布朵朵化为血色,疯狂地晃动做最后的挣扎,整整一面墙壁的六棱彩窗顷刻炸裂,无数碎片在空中激荡,仿佛一场盛大的陨落。
等陆小凤回过神来,他正跪在一地废墟之间,一大滩鲜红的血迹在他手下温热而真实。
凉亭上,花满楼手中已掐出血痕。
看不到,但他听到了陆小凤凄厉绝望的叫声——所谓勘破,便是挑动人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和恐惧,人之情,一为爱,一为惧。爱者可多种多样,惧者亦如是。为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而惧,一念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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