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衣衫,将身上残留的斑斑红色层层护好——太过耻辱的痕迹!紫衣御气翻飞,绯夜在手,拖地而行,一步一步走向殿门。
单春秋,我要杀了你!
杀阡陌扬手,想要以掌风推开那沉重的殿门,却发现,整个寝殿都被单春秋层层设下结界,完全挡了个结实。
岂有此理,单春秋,事到如今,你还想将我囚困于此么?你对我的侮辱还不够么?
怒气予于剑上,绯夜划过,一道焰色烈风重重劈在那殿门之上。可是,又如何劈得开?内力不足,连绯夜也无法完全驾驭,剑上的杀戾之气,不能全部释放,受过一道剑气,那殿门竟然纹丝不动。
杀阡陌虽然功力远没有恢复,但根基犹在,使了七成的功力,却对这结界毫无办法。
单春秋,这三十年来,你的功力竟然增强至此么?你装成小不点的样子,蒙骗于我,拿走了所有神器,这一次,是要彻底反叛了么?这才是你的本来面目么?失了记忆,没有了任何束缚,终于可以为所欲为了吧?!
再一次,使足全力,狠命地将那绯夜劈了过去,却仍是被那结界再次反弹而回。一时间,身下不稳,杀阡陌向后踉跄了几步,单膝着地,勉强用剑撑住了身子。
“哈哈……哈哈……我竟然都忘了,连这剑,也是你送给我的东西!”
曾几何时,身边的一切,都是你的影子!
狠心将那绯夜,向着殿柱重重掷了出去,绯夜锋利,直没其中。“滚!我再不会用你给我的东西!”
一腔怒火,满腹怨念。杀阡陌稍稍调整了气息,又是狠狠几掌打在那结界之上。那结界竟真的在他的坚持之下,也似有了一些松动的痕迹。眼见连续的冲击见了成效,杀阡陌更是不顾一切地将体内的所有能量,一并冲向了那殿门。
然而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那结界,方才只是因为受到了连续冲击,如投石入水一般,荡开了一些波纹,接下来便一股脑地又全部反向了他的身体。
眼见着再躲不开,杀阡陌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双手向前想要接住那回冲的气浪,然而却只听到“当啷”一声,全不似打在自己的身上。
原来,那极具灵性的绯夜,如同知道主人有难一般,竟自行飞回至他的身前,替他挡住了那触己必伤的力量,而被震到了地上。
杀阡陌下意识地,将那剑揽至身前,仔细端详——剑身无损!心下竟然也是松了一口气。
几百年的相伴,虽然杀阡陌极少使用,更是不想佩了它之后,难以搭配衣服,但平日仍是对它爱护有加,即便碰上了强劲的敌手,也不肯真的用尽全力去拿它硬拼,丝毫都不愿有损于它。到底……是心疼那剑,还是在意它原来的主人?
我已经不要你了,你还要护着我么?
只是一柄剑而已,又有什么错?那人变了,这剑却没有变……
一时间,妖魔之王只觉得心中难过,方才想要冲破那耻辱的牢笼,用尽了全身的功力,却仍无所突破。杀阡陌啊杀阡陌,你连他随手设的结界都无法冲破,还谈什么手刃于他?心头一酸,加着内力强烈冲撞后的难耐,忽感一阵恶心反胃,竟是又激起了前日里的内伤,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翻身靠在殿柱之上,重重地喘息。
七杀的另一端,单春秋的殿宇之中只剩下他一人,旷野天已然离去。
既然设下了结界,自然知道那人已经苏醒过来。而他满腔的愤怒,也都明显印在了那些一次次试图冲开结界的掌风、剑气之上。而他自然也能感觉到,那结界所受到的冲击,在一次一次减弱。这是……他耗尽了气力么?受伤了么?
单春秋顿时心烦意乱。无法宽恕自己对他做下的罪孽,却又害怕真的失去他,不想放手。然而,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为了强行冲破结界而再次受到伤害?
可是,若真的将他放出来,又会怎样?让他看见自己,加深心中的怨恨?
犹豫、担心、恐惧、不忍,交织在一起,心中重重矛盾,脚下却已然疾步如飞。那寝殿中的人,似乎已经平息了好一阵,不知现在是好是坏?可曾受伤?
然而,当他真的到来至那寝殿之前,却依旧没有勇气,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去面对他。隔着那一道门,就能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愤恨和戾气。真的是要发狂了吧?
在寝殿之外徘徊许久,觉出殿中又发起了一两次无谓的冲击,那力度较之前更是大幅下降。单春秋究竟还是止住了想要踏入殿门的冲动,背了身,挥手撤去了那一方结界,没落地离开……
算了,我不求能够得到你的原谅,只是不想再伤你。也许,让你恨我,你我的心里才都会更好过一点。
* * * * *
杀阡陌在寝殿之中调息了很久,才最终有力气站起身。扬剑在手,对着那殿门,准备再一次劈过去。却不想,结界撤去,绯夜过处,殿门直接被削成两截,大敞开来。杀阡陌本是运了十足的功力在那剑上,此时却是一个踉跄,随着那剑气,一并冲出了殿外。
再看那殿门之外,并不似往日,没有任何守备。
是啊,那人设了如此强的结界,知道自己冲不开,所以也不需要再加什么守备。可是,方才,那坚固如铁的牢笼,为何却又瞬间打开?难道是他自己来解的么?
呵呵……单春秋,你是在看不起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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