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就连自己受尽屈辱之时,仍是愿意信他,为何他却仍要弃他而去?
“阴邪之气?哈哈,妖魔之王不是本该如此?”以掌力,将那寒冰融化成水,昂首饮下!霎时间,寒气入体。杀阡陌只觉得整个人,从心往外寒气四散,若非有那月影百合的功力撑着,这一沁之下,必定伤身。杀阡陌只见这一方池水,从自己的周身向外,慢慢凝结成冰。冰凌倒影中,绯目色重,紫魅入魔。
身体的温度骤然下降,酒醉后的头脑也愈渐清晰起来。
“开!”那冰玉之人低吼一声,寒冰四散崩裂,胴体而出,披上了那一袭血染的华服。
冲出涤尘殿,抑制不住的嗜血癫狂便在周身运行开来。
几个喽啰正在七杀殿内巡逻,厄运至极地撞上寒邪入体的魔君,瞬间便化去了人形,灰飞烟灭。
血!从没有如此渴望鲜血的温度!
杀阡陌冲出七杀,火凤飞驰千里,一片杀戮弑天!
原来,这幽暗冰魄可以让人魔功大涨,可以让人魔性增强,却是要用人的精血和魂魄来喂养,方才化去冰寒!
发丝飞散,吸尽鲜红,染出血色。可知,那也是心碎的颜色?
四十、求脱身春秋断面,叹无意琵琶放人
妖魔之王,戾气极重,嗜血魔君,不枉此名。
自那日魔性大发之后,杀阡陌每日都会杀去一些人,炼化魔功,滋养容颜。茈萸和冥炽无奈之下,为魔君四下寻找一干年轻俊美的男子送过去。这些男子死状及其恐怖,身体赤裸,全身血液干截,灵魂破碎而亡。而魔君的脾气,随着功力的飞速提升,也愈发阴厉难以捉摸,殿中之人,稍不顺意,轻者被丢入炼狱之中,重者便成了那魔功之下的祭魂。
腊月廿日转眼而至,七杀殿内森寂一片,那人大婚的日子,自己却如同死了一般。杀阡陌将所有人统统都赶出了后殿,不许任何人踏入。挥手,将整个后殿都设下了结界。这一日,不要再有人来打扰他,他也不需要任何安慰。
妖魔之王独自一人走上千刃崖,明明是一片风卷残雪的银素天地,却躲不开心中那满目赤红。从来都不曾想过,那人退去黑衣,一身大红的样子。更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失去他……
你喜欢红色么?为何,连这发丝都已鲜红,却仍不见你回来?
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
来来来,春秋,今日与你一道,再醉一次又何妨?哈哈哈哈……
* * * * *
掌灯时分,冥界的婚典即将开始,四方宾客迎门,地狱之门大开,却唯独不见了新郎的踪迹。
一道黑影飞驰而出。快些,再快一些!
红衣倚在那闺阁之中,望着他的背影,就那样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凭殿前喧嚣热闹,终无言垂泪。
“主子,就真的……这样放他走了?”
“那又如何?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这些天,他也都是度日如年吧。否则,怎会守了自己四十九日,一朝放出,便像离弦的箭再不回头?那冰棺之上,一片鲜血淋漓,是他亲手所做。我空守千年,就只为这再次的心痛么?
那一日,单春秋透过结界,看到杀阡陌疯狂、无助地一掌一掌打在那上面,全是震在自己的心上。血染华服,只有他知道,为何那人会如此决绝。想要冲过去,想要和他解释清楚,却被冥帝抛出的拴天链死死缠住。
“哼!想再出去,门都没有!前世饶过你,今生还想再悔婚么?当我冥界如此好欺!”
一连数日,单春秋都被那拴天链锁在殿柱之上,终究是琵琶不忍心,求了冥帝,将他放了下来。冥帝恐其逃走,将他强行关在地狱之中,不肯放出。
“琵琶,你不要怪父皇为难于他。你心太软,倘若此番再放了他走,他便再也不会回来。婚帖已下,六界皆知,杀阡陌心高气傲,此番定不会再与纠缠。你且与他完婚,时日一多,这前世的孽缘也就慢慢放下了。你虽空有魂魄,但有了这摄魂珠,也能支撑一段时日,我会去求天帝,再种一次月影百合,只要取了天地的阴气,与他合房日久,便可加速还魂而生。”
合房?琵琶心中暗自苦笑,那人前世就如此倔强,今生所见,仍未改分毫。自己此番也只是想要得到一个应有的名分,从不奢望还能在求得些什么。那人,悖逆了杀阡陌留下来陪伴自己已是难得,而至今都没有开口说过一次同意与自己成婚。这四十九日一过,恐怕也是留他不住……可是,父皇如此为自己费尽心思,也只得点头同意。
对于活着的人来说,地狱并非苦所,只是限制了自由。若非实在无法,也不愿意让他因此怨恨于自己。每日,琵琶都会去地狱看望于单春秋,而单春秋也并不挣扎,只是静下心来,打坐修炼。本就是违逆了那人的意,想要偿还这千年的情,四十九日,再难耐也定不会食言。然而,若要让自己娶了琵琶……那人紫衣染血,便已让他心如刀绞,若再有任何激进之事发生,叫他如何承受?只望他不要再伤自己才好。更何况……那殿中还有人一心想要害他!
一晃四十几日转瞬而过,终究是不能捆绑着成婚,冥帝将单春秋放了出来。无处可去,只随了琵琶安顿在她的寝殿之旁。
“春秋,再过三日,便是你我成婚之日。你……不去试一试吉服么?”琵琶小心试探。
单春秋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做他言:“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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