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本能的,倪彩还是愿意相信她是善良的。
她抬眸睇了她一眼,轻轻抻了抻袖子,继而问道:“那前天晚上,跟江誉在一起的人,是你吗?”
苏冥不疑有他,只犹豫片刻,就点头说:“是我。”末了又继续说,“但是并不是照片上看到的那样,我不是愿意的。三年前,我跟江誉有误会,那天他找到我,说了一些话,曾经的那些误会就说开了。他不知道我坐过牢,我以为他知道……但是不管怎样,过去的就是过去了,我没有纠缠的意思。”
倪彩从她眼睛里看到了真诚,不知道为何,她相信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
“我明白了,原来完全是江誉的错。”倪彩说,“不论如何,江誉现在都是阳阳的男朋友,既然你们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也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不去纠缠。至于他们两个将来到底如何,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跟你没有半点关系。苏冥,其实我一直都挺喜欢你,喜欢你的善良上进,我本能也不希望你会因为一个男人而失去本来的纯真。”
“我不会的。”苏冥说,“我不是那样的人。”
“好,我相信你。”倪彩右手轻轻攥了攥袖口,左手端起咖啡来又抿了口。
“你妈妈被我们家辞退了,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倪彩只默了片刻,又继续说,“不过,她到底也在我们家呆了二十多年,打从阳阳出生刚从医院里回来,她就来我们家了。说起来也是巧,你跟阳阳不但同岁,年生日都紧紧挨着。辞退她这件事情,虽然有些抱歉,但是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没有关系,我妈妈年纪也大了,就这样在家歇着也很好。”苏冥说,“我现在有工作,每个月会给她钱花。”
倪彩又沉默不言语,只安静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她总觉得,为她生活在那样的家庭感到可惜。她想着,如果她跟阳阳一样,是自己的闺女的话,她活得肯定比现在好很多。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个郭玉珍,几乎从小就不拿这个闺女当回事。如果不是这丫头自己聪明上进的话,她怎么会考取恒光。
想当初,如果不是她跟他们家老焦多管了这件闲事,这丫头连大学都上不了。天底下哪里有那样偏心的母亲?女儿考上了那么好的大学那么好的专业,她居然因为害怕儿子将来上大学没有钱,而不打算让女儿继续念下去。本来人家的事情,她是不打算干预的,不过,那件事情,郭玉珍的确做得太过分,她看不下去。
她先垫的学费,后来苏冥大学打工挣了钱还给了她。本来以为她会前途一片光明,却是大学临将毕业的时候,进了那里。
倪彩本来不觉得有什么,在家听阳阳提到,最多是感慨一句。可是今天再次亲眼见到她,又想起曾经很多的事情来,她总觉得十分不淡定,连心跳都加速了。
这样莫名其妙的情绪,让她感到十分不安,她望向苏冥说:“你应该要去上班了,不耽误你了。”
“那我先走了。”苏冥冲她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
看着她瘦削的背影一点点从自己视线中消失,倪彩觉得有些难过,但是为什么难过,她也是没有一点头绪。一个人又静静坐了好一会儿,右手轻轻把藏着袖子中的录音笔拿了出来。
似乎没有丝毫犹豫,她就把录音笔丢进了那杯一口没有喝的果珍里,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自己都十分诧异。
从咖啡厅离开后,倪彩没有再去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家。
开车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上楼去看女儿,她现在最是需要安慰的时候,她必须得花些时间来陪她才是。此刻的焦阳,正躺在自己房间里的那张偌大的架子床上,米黄色的香帐用银钩钩起,她表情有些呆呆的。听到动静,焦阳转头朝门的方向看来,见是妈妈回来了,立即下床扑进妈妈怀里。
“妈妈,你去找了苏冥那个贱|人了吗?是不是拿到证据了?妈妈,是不是她就要倒霉了?”焦阳现在是又委屈又激动,毕竟,自己的妈妈答应了自己,一定想方设法帮自己。
苏冥抢了江誉一次,她现在还要再来抢第二次,她怎么会甘心?
倪彩实在不喜欢女儿现在的状态,还消沉了,消沉得似乎可以疯魔。还有,她怎么能说脏话呢?虽然她知道女儿现在不好受。
“阳阳,你先别着急,你好好坐下来,听妈妈跟你说。”倪彩抬手替女儿理乱糟糟的头发,然后扶着她往一边床上坐下,然后认真说,“妈妈刚刚去找了苏冥,也跟她好好谈了,她已经跟妈妈说了,根本不会纠缠江誉。那天的事情,根本就是个误会。所以,你也别担心了。”
“不!不!妈妈,你骗我!”焦阳连着尖叫了两声,使劲摇头,眼泪珠子似是一串串珍珠似的,不断往下掉,“你答应我的,你说你去找她,你可以拿到她犯|贱的证据。妈妈,她欺负我,咱们家对她那么好,她欺负我。我不能够忍的,我一定要她得到报应,我要她万劫不复。”
“阳阳,阳阳……”倪彩竭力按住女儿,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心疼地说,“你先别激动,妈妈跟你说,江誉根本就不喜欢你,幸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妈妈再次看清楚了他。你想想,如果你真的嫁给了他,往后不是有你受的?以你这样的条件,找一个像你爸爸对妈妈那样的好男人,很容易的。”
“可我就是喜欢他,妈,我喜欢江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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