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帆的脑袋瓜子在走马灯似的胡思乱想,想着想着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一声断喝:“李一帆,起来!提审了。”
他从香甜的梦中惊醒,他提了提不扎裤带的长裤,整了整那深蓝色的囚服,趿着老大换给他的破布鞋,去了预审室。
胖胖的侦察员小李和另一个高个子警察在预审室等他。在接受问话前,他们先递给他一个大包袱,小李说:“这是你老婆带给你的,里面有洗漱用具、棉被、换洗的衣服,还有一千元钱。你点点数。这一千块钱可换成代币券,在看守所买生活必需品,注意把代币券保管好,否则你同室那帮混蛋会抢了去的。”小李说完对他还笑了笑,态度很温和的样子。
捧着大包袱,他双眼湿润了,他失神地问道:“她人呢?”
小李板着脸说:“按规定,犯罪嫌疑人在羁押审查期间不能会见家属的,她走了。”
他失望地坐在小椅子上,准备接受审问。他决心已定,反而显得从容镇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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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一帆和邬历再次见面是在法庭上。
5个月后,李一帆团伙制作和贩**秽物品案在古都市中级人民法院大法庭开庭审理。
李一帆、邬历、黄力军被分别从看守所提了出来。
那天的法庭布置得特别庄严肃穆,天蓝色的横幅上白色的会标悬挂在法庭的审判台上方,中间紫红色的帷幕上悬挂着金色的国徽。台上审判长、审判员、公诉人、辩护人的位置已全部设定。
当他被押下警车,走进春天的阳光里时,微微感到有点目眩。
他脸色显得很苍白,精神还好,他努力要使自己镇定一点、从容一点,不要给人精神崩溃的感苋。
他被押下囚车的一刹那间就感到今天的审讯不同一般。摄像机、照像机的镜头一起对准了他。他努力想昂起脑袋,摆出一副江湖好汉从容赴法场的架势,心想人活着就要争一口气。那站在最前列的漂亮小姐,看那台标就知道是中央电视台的。其余的都是省台、地方台的,看来我这案件惊动了中央,我李一帆的形象今晚将会出现在全国的电视台上。他下意识地望了望身后的邬历,这小子一脸****不振的样子,目光呆滞,步履蹒跚,小尖下巴显得更尖了,鼻梁上的眼镜怎么断了一条腿,小腿肚子好像一直在颤抖。
他在心中狠狠骂了一句:“■包、软蛋,看他那样就是整一个甫志高。”
他看到了第三辆警车押下来一个瘸子,这瘸子架着双拐,艰难地挪动着因小儿麻痹症而萎缩的左腿。这瘸子眉清目秀,皮肤白皙,但显得很自信、很从容的样子,比邬历那模样像是强百倍呢。
这人他不反感,反而有点赞赏他那满不在乎的从容气质。看来也是一个老江湖了。他在一瞬间想到了自己的大哥。
那个远在东北老家的大哥秋平,最近他做梦都梦见他,对他越来越思念。这几年他只顾了赚钱,东躲西藏几乎把大哥忘了。他过得怎样,还开小书店吗?他知道二哥这几年在北京发了财了,书的生意搞得蛮火红,买了房子,把老娘也接到北京了。几年来虽然有风险,被北京的公安和新闻出版部门查过几次,最终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他滑掉了,那年在g省倒光盘,因为自己的逃脱,他把责任全推到我的身上,又因证据不足滑掉了。这不跑到河北换了一个名字,去承包了一家新华书店下属的公司,干得不错。老娘和二哥的媳妇一直安安然然地住在他买的房子里。只有可怜的大哥还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在家乡苦熬。我这个混蛋早干什么吃的,
现在自己落难了想到自己亲人,得意的时候为什么就想不到老家的哥哥呢?他眼睛湿润了,流下了眼泪。
那个讨厌的记者正对着他流泪的双眼拍照,他感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用手擦了擦挂在脸上泪水,嘴角又挂上自信的微笑。他神态自若地迈进了羁押室,他始终没有看到那个他的搭档艾莉莉,这小sāo_huò八成是跑到国外去了,我的感觉是对的。他感到自己的许多罪行可以推到她身上,至少德国那一段和赫伯父子的关系,《中国模特》的国际背景可以隐瞒不说了。过去的预感,证明自己的策略是正确的。
时针指向8时30分,审判台的人员夹着公文包一一入座。审判长宣布开庭。随着一声“带被告人”的吼声,3名被告被带到了审判庭,在被告人席上站定,他们被取掉了戒具,李一帆活动活动手腕,浑身感到一阵异样的舒适。
他环顾法庭,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他看到了辩护人席上东北来的律师,那是大哥和妻子专门为他从东北请来的,听说是省城留学英国的大律师。他看到坐在旁听席上妻子那凄苦的眼神,他产生了负疚之感。摄像机镜头又对准了他,他要从容,镇定,不能胡思乱想。他斜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两名共犯,邬历一脸沮丧,低垂着小脑袋,好像刚刚哭过,脸上还挂着泪痕。那个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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