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俊俏,可脸上常常笑意微微,尤其弯弯一双眼彷佛泛着桃花春水,秋波荡漾。
不过实不能说他像女人,形貌尽管斯文秀白,但并不带娘儿气,只显出几分悠然和悦,几分闲适飘逸。
「掌柜,京城近来有什么新鲜事没有?」柳寄悠放下书问。
「当然有,京城什么鸟都有,什么新鲜事没有,第一桩就属礼部侍郎身体微恙这件事,且说有日他晨起目眩作呕,食欲不振,皇帝为此心急地召御医诊疗,传出去之后,整个京城百姓都道他怀了龙子……」
「他不是男人吗?如何能怀龙子?」
「莫急,慢慢听我道来。」掌柜也给自己斟杯茶,咂一口,侃侃接续道:「李侍郎是我的二东家,这事咱李家人听了只觉好笑,二东家不过秋气侵身,腹胀不适,哪里是怀上了,可偏偏有人老以为他是啥花仙降凡,而皇帝陛下上天下地无所不能,所以咱二东家一出现类似妊娠的征象,他们就乐得像开了花,还有人都到李府去道贺了,简直胡摆乌龙。」
「果真道听途说呵。」柳寄悠呵呵笑道,一边悠闲喝茶,一边听掌柜说起近来大绍内外的各种传闻,尤以皇都京城为多。
李家书肆不仅卖书,亦是消息流通之处,一些报导名人杂闻奇人异事的月报月刊,每个月皆会从书肆的京城总局派运过来,这类杂志市井百姓尤其爱看,自视为高知识分子的文人雅士斥之讹言谩语,胡说八道,却会私下偷偷买去看。
掌柜知晓的,不止这些杂本刊载的小道八卦,他从皇宫御花园开了朵天竺异香,某神算大师说这显示大绍将与外域藩国联姻,说到某大官欲纳第六房小妾,隐忍多年的正房老婆终于发作,一状哭诉到皇帝那儿等等,上至国家大事,下至小民小事,妙语如珠,风趣横生。
柳寄悠津津有味的聆听,双眸流光溢彩,益发水亮可人。
那些遥远的人们,这些只能从他人口中听到的事,发人省思的,新奇荒谬的,一桩一件构筑成另一个精采绝伦的世界,引人心生向往。
掌柜暂停休息一下,喝口茶,再道:「听说,五王爷来到咱汾临县。」
「你说的是那个五王爷?」
「对,就是那个。」掌柜压低声音道:「被百姓私下称做妖孽王爷的五王爷。」
「何时来的?」
「昨晚,现下暂宿于县令府邸,五王爷向来行事低调,不管到哪都不爱大张旗鼓,常常是静静来,悄悄去,所以晓得他驾临汾临的人不多,可这么一个天大的贵人来,难免会走露风声,有些人听闻消息,今日一大清早就亲自去县令府邸递帖,希望能拜见王爷,不过全被挡在门外,王爷半个也没接见。」
「我说掌柜的,你果然是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柳寄悠讪讪然揶揄回去。
「柳少爷谬赞了。」掌柜面露得色,又道:「五王爷表面是要去二河总督府,借道经过汾临,可我私下听说他是来寻访一名故友,那名故友是谁却没人听他提过。」
「是吗?」柳寄悠对此事没多大兴趣,那是远在天边如神仙般的人物,即使下凡来到较近距离的人间,依旧遥不可及,听听便罢了。
且说这五王爷,名讳宋烨,他的生母是西域胡姬,因此他的样貌有别于一般汉人,曾有人大胆形容他为「俊其形,妖其神,惑人心」,形容极其俊美,与有当朝潘安之称的楼初云大学士的文雅之美截然不同。
或许因为拥有胡人血统的关系,带着神秘的异域色彩,加之性情深沉莫测,谈笑间运筹帷幄,才会让普通人产生错觉,彷佛他的俊美透出能迷惑人心的妖气,民间百姓私下偷偷称呼他为「妖孽王爷」并非贬低,而是太敬畏。
他不像皇帝的仁慈儒雅,不像大王爷的温文秀逸,不像六王爷的豪爽俊朗,不像七王爷的英伟凛然,更不像小王爷的天真俊俏,他是皇室兄弟中最无法明确形容的一个。
不过这些说法仅仅止于听说,柳寄悠想,他又没亲眼见过,长得啥三头六臂也与他没多大干系。
「对了,我说柳大才子,你的闲云散人何时才要再给敝店新文稿,京城总局那边都来问了。」掌柜话头忽忽一转,催起稿来。
「呃,这个么……我尽量。」
「那么请多多费心了,在下及众多读者都引领期盼你的大作。」
「嗳。」柳寄悠虚虚应了声,心里长长叹一口大气,不敢明说他已许久未动笔。
说起来,他自十六岁开始到目下十九岁,三年多,已撰写一本志怪小说,二本才子佳人小说,二本南风小说,算是质量兼备的量产型作者,在市井通俗文坛间算小有名气。
其中二本南风是李家书肆特与他商讨的题材,且说其中第一本发行未久,竟因皇帝与礼部侍郎的绯闻事件而大卖。书肆赚了钱,掌柜当然乘胜追击央他再写,还给他出主意,让他依据君臣恋(奸)情又写了第二本艳情小说《牡丹艳想》,销售量热火朝天。
太平盛世南风盛行,连皇帝都爱男人了,各类型龙阳小书自然大行其道,造成一时洛阳纸贵,即便文人学究唾骂其乃孽文妖书,狎邪淫秽不堪入目,可依然流传极广,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尤其许多姊姊妹妹婆婆妈妈趋之若鹜,没看过就落伍了。
他写南风,并不代表他就真的爱和男人分桃子吃,一年多前撰写第一本时,不停反复推敲,甚至到青楼找小倌亲身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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