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五王爷气度雍容的颌首。
拜完,柳寄悠压低头,畏畏缩缩地躲到哥哥身后,生怕五王爷突然发难,当着其它人的面给他难看,到时就不是跪地求饶可以了的,干脆一头撞死痛快了。
柳寄怀见他避猫鼠儿似的,道是这孩子没瞧过大世面,见到天潢贵胄吓着了,也不觉得奇怪。
两人表情皆佯装不曾见过对方,事实上,各人心思只有各人明白,究竟是怎样的复杂纠结,旁人看不出来。
五王爷没怎么多理会他,再淡淡说几句话,柳寄怀即带着弟弟恭身告退,莫敢打扰贵人清闲。
走出一段距离后,柳寄悠小心谨慎的问:「大哥,王爷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说会向渡头知会一声。」柳寄怀回答。「哎,虽是贵人金口,可不晓得到底何时知会,说不准只是敷衍罢了,渡头那边实在不能等了,再多几天,这批粮货恐怕真得坏了,这批货的损失可能会让柳家的钱银周转不济。」
「大哥,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
「别担心,大哥自会想办法,你只要乖乖吃乖乖睡就好,别老日夜颠倒,废寝忘食的,让大家担心你的身体。」
「对不起,让你们操心了。」柳寄悠心生愧意,见大哥眉眼不展,神情忧心忡忡,蓦然觉得帮不上忙的自己很没用,还让他们多操心。
不过尽管如此,为了安抚受到很大惊吓的脆弱心灵,他觉得他也有必要暂时醉生梦死一下,决定前往原本想去的鹿芳苑,做原来想做的事,不因半路杀出个某王爷而改变计划。
走出县令府邸,他跟大哥说想去拜访朋友,柳寄怀未阻止,嘱咐他早去早回,兄弟俩便分道而行。
时已近黄昏,到达鹿芳苑时,掌楼鸨妈妈恰好出来挂灯开市,一见到柳寄悠,立即扭腰摆臀的上前逢迎招呼。
「柳少爷,您好久没来了,咱家冬官儿可想死您啦!」鸨妈妈忙不迭将人迎进去,请入一间雅致宽敞的厢房。
柳寄悠让鸨妈妈给他找冬官和夏官来,并为他准备文房四宝,摆放于内厢房中的八仙桌上,铺展纸张,移走搁在床铺前的屏风。
他亲手执墨条,细细的慢慢的磨,一点点一滴滴地磨去惶惶不安,不停对自己说,别去想那个男人,今晚好好的纵情欢乐,明天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未几,两名容貌秀丽的小倌相偕而来。「奴家向柳少爷问好。」
冷艳的冬官望见桌上什物,眼尾一记挑睨,问:「柳少爷今日摆这阵仗做么?」
「当然是画美人啰。」柳寄悠笑道,努力恢复飘逸fēng_liú的模样,企图把某王爷远远抛诸脑后,打算今晚同两个美人忘情乐一乐,尽管下午不小心给弄丢一次,然他正值血气方盛的年纪,只要休息一下填饱肚子,晚上再来个二次没问题!
「画我还是画夏官?」冬官撇撇嘴再问。
「两个都画。」柳寄悠放下墨条,走到冬官面前,笑瞇瞇挑起他的下巴,一股子公子哥的轻佻德性,眸光却温润如春水,一点都不讨人厌,反叫冬官的脸红了红。「冬官儿,可想本少爷不?」
「哼,这么久没来,谁还记得你呢!」
「瞧你酸溜溜的小样儿呵,来,和夏官一块陪我喝两杯。」
于是三人在外厢花厅吃饭喝酒,冬官不情不愿的与夏官一同侍候,夏官显得较为腼腆,带有三分天真娇憨,和冬官的傲娇有着迥然不同的风情。
柳七少同时给二个美人侍候,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与他们边吃喝边调笑,手来脚去的打情骂俏。
酒足饭饱后,冬官去琴弹奏,夏官和音而歌。
约情哥,约定在花开时分。他情真,他义重,决不做失信人。
手携着水罐儿,日日把花根来滋润。盼得花开了,情哥还不动身。
一般样的春光也,难道他那里的花开偏迟得紧。(明挂枝儿)
琴音妙,声宛啭,一首首淫词艳曲燕媚莺娇,勾个人心痒痒,搔个骨子酥酥,好一幅纸醉金迷的华靡景象。
「不弹了,手指都疼了。」冬官弹过几首后娇嗔,主动坐到柳寄悠的大腿上,用肢体眼神挑逗他。「柳少爷,你不是要画我吗?你想怎么画我?穿着衣服,还是脱了?嗯?」
「别急,待会有你脱的。」柳寄悠摸他一把脸蛋,转向静静坐一旁的夏官。「夏官,你先到床上坐去。」
夏官顿了顿,依言起身,乖乖走进内厢房。
冬官则是脸都臭了,站起来骂道:「这算什么?你要玩夏官就别叫我来,寻我晦气!」
「好冬官,我确实是要画你没错。」柳寄悠讨好的扯了扯他。「今儿个你不用脱我的衣服,去脱夏官的衣服。」
「你……」
「本少爷今日想画美人嬉戏图。」
冬官瞬即明了他的意思,以往柳寄悠也曾让他摆弄姿态,供他摹画。
柳寄悠画过几名青楼花魁的绘像,有些他自己留着,有些送给画中人。
送人的绘像常会流传出去,让青楼拿去摹刻印成单张报子,或张贴门口做为宣传,或给字画摊当美人图来卖,画中人声名因而更盛,大幅提高身价,冬官就是其中一个,因此许多名妓都期望柳七少能为之绘像。
以前的读书人讲究琴棋书画四艺精通,才当得上才子之称,琴棋柳寄悠或许不怎么样,略懂而已,不过书画他可拿手了。
当灵感枯竭时,他大多会看看周围的人,观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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