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此是别有所求。”魔族有储物术法,谢颜庆幸自己藏了那条发带在身。他自虚空幻化出发带递给面前女子,对方轻嗅面露惊讶:“这可是百合之香?”
谢颜颔首,美姬再看向他时已多了几分亲切,“我家夫人有言,持此香者即为贵客,二位随我来罢。”
谢颜无措:“敢问夫人是……”齐尧风一手在身后捏了个诀,一手将谢颜拎到身后,沉声发问:“我们如何确定不是别有用心?”
女子掩袖而笑:“夫人与您可是旧识了,谢公子。”
伪装被识破,二人面面相觑,谢颜尴尬地摸了摸头:“如此……便请带路吧。”
随女子行入店后一处院落,深徊几重,花木扶疏,别有天地。至华美正堂前,女子微施一礼告辞,便闻得步摇声颤,映入眼帘紫履朱绣,一位雍容美妇人微笑相迎。
她轻扶谢颜肩膀:“我就知道你会活下来。”
谢颜一惊,这正是与他相交已久的玉宛夫人:“您不是鹰域人吗?怎会到此地?”
谢颜虽调香颇有天分,却实在不是块正经做生意的材料。多得天下第一绣坊坊主玉宛夫人处处相助,他才能玩票玩得开心。
齐尧风将他拉开,冷冷道:“你面前这位是镇国将军楚振英长姊,闺名玉宛。不过更多人称她为‘白虎娘子’。”
玉宛夫人和蔼一笑:“随我进去说话罢。”
谢颜视线在二人之间左右移动,确定应是旧识。他被瞒太多次,早已不介意。遂安心依言而行。
玉宛夫人询问他流落经过,谢颜本顾及齐尧风在场,玉宛却叫他安心,轻拍他手询问地瞟了一眼齐尧风,对方摇摇头。遂安慰道:“这位齐公子,是可靠的人。”
她向谢颜解释:“鹰王前来狮域必有风波,我听说出事便吩咐各地分号留意你。”她怜爱地摸了摸谢颜的头:“至于我为什么留在鹰域,那是因为要替你母亲多少看顾你些。”
谢颜正在饮茶,闻言险些呛到:“您知道我娘的事?”
齐尧风隐有怒容:“为何不报——告诉我。”
玉宛夫人看着二人叹息:“我何尝不想,只是你身边没有那么简单。那时时机不成熟,如今到了家,你且暂忍耐些时候,大典后必能名正言顺离开他们身边。”
谢颜心知事情没有听上去那么简单:“鹰族使团到了?”
齐尧风神色微动,玉宛夫人点头:“不止鹰族,蛇域的人早已到了。今年他们比那群鸟可是快了不少。”
她拍拍谢颜的头:“我与齐公子有事商谈,这里收藏的香谱和香具你可以随意赏玩。”
既然是在认识的人面前,便无需隐瞒,谢颜老实地摇了摇尾巴。目送二人起身。
行至隐秘处,玉宛夫人开门见山道:“您必须先送他回鹰王处。”
齐尧风冷笑:“夫人也知道谢姨当年受的罪,我不能容忍她的儿子再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
玉宛夫人微微叹息,精致妆容下仍见沧桑:“方才看他装扮,是您帮的忙吧?想来还是我与礼云一同教您,让您日后讨好娘子。这是动心了?”
齐尧风背过身,负手而立:“……不必试我。我清楚职责所在,三邦会合,不可任性妄为,忍耐到大典之后虽多变数也并非不可。只是一样——”他语气沉郁,“知情不报暂且按下不表,既然谢颜在鹰域毫无地位,我又何必再忍?”
玉宛夫人摇摇头:“谢颜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他身边有别人监视,鹰王被袭击,有一队无名弓手埋伏,想来是蛇域挑拨不成终于亲自上阵。若是不早日将他送回,怕是您也卷入危险。”
又坚定补上一句:“况且您筹谋多年,终于引蛇出洞,使右相暴露。现在一切还未成定局,余党未清,您没有那个实力留下他。”
齐尧风仰首望天,良久出言:“异心者从来短命,本王并非一无所知。”他深深地看住对方:“依卿所言,我会亲自送他回去。只有这件事,楚姨,别让我失望。”
玉宛夫人躬身下拜:“必不辱命。”
谢颜被找到时正埋首于一本古香谱中,齐尧风唤他,便颠颠地跑过去。“我送你回鹰王那里。”齐尧风皱眉道,见他毫不意外的样子,咬牙补上一句:“不会太久的。”
谢颜点头:“我相信你们。不用太费心,只要让我见见同族就好了。”
齐尧风心知他此刻不可能全然信赖,却还是没来由地难受。不敢直视谢颜,背过身去,脚步愈发急促:“……抱歉。”
谢颜摇头:“没什么可抱歉的,你待我很好。”叹了口气:“我猜到你是谁了,放心吧,我不会说的。”他瞒得太没诚意,自己也并非全然愚蠢。
齐尧风闷声急走,心里堵得很。
谢颜拉住他袖子:“我只有一个问题。”齐尧风提心吊胆听着,“你有那个……怎么说,暗卫对吧?”
他紧张地点点头,谢颜幽幽地叹息一声:“为什么不管他们借钱呢?”
凭心而论,他的确不想这么早就与齐尧风分开。然而天教心愿与身违,一回生,二回熟。
十七
略想一想便知玉宛夫人早就料到他们必然会出现,齐尧风左右暗中的人马定是将他行踪回报给了她。寻到谢颜,便同时找到了他们两个。不必齐尧风再费口舌谢颜也明白自己会成为他隐蔽行动阻碍。
叹了口气,依旧挽起他臂膀:“我还穿着这身呢,别走得好像要休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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