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还下意识的弯腰检起了地上的纽扣。他慌慌张张的,看来的确是有些被吓蒙了。
手里握着一把小豆子似的纽扣,裴钰一手抓着衣襟,飞快地窜过裴倾臣身边,也跑了。
书房里就剩下了裴倾臣一人,自己这是怎么了呢?
傻子跑得比兔子还快,他想,回头往地下一看,裴钰还落下了一枚纽扣……
脑子里尽是无关紧要的旁白,可就是抓不住重点,刚才过分投入的yù_wàng让骤然清醒的他感到有些失重。
当晚,裴倾臣在书房奋战了一整晚,他没有回卧室,柳晴一定不想马上见到他。
的确,柳晴是不想见他,亲眼目睹的事让她有一种若隐若现的反胃感,荒谬的事情令她的感受脱离了伤心难过的范畴。
天亮了,裴钰在自己的房间里:裴倾臣在书房中:柳晴则在梳妆台前坐了个通宵。大家都各自龟缩起来,不肯出来见人。
不知道怎么面对。
大约到了早餐时间了,逃避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裴倾臣作为男人,率先走了出来。
然而迎接他的并非仆人准备好的早餐,而是一份自法院寄来的传票。
大清早的裴倾臣就收到了这么一份厚礼,他成被告了!
颜幕以裴钰监护人的身份把裴倾臣告上法庭,要求他将裴钰索还。
柳晴随后梳洗打扮好出来,她平日化淡妆,今天脸上的脂粉却厚实了些许,却难以将那憔悴掩盖。
裴倾臣在餐桌前坐下,一纸传票用牛奶杯压放在一旁。
柳晴与裴倾臣的目光交接了一下,又错开转向其他地方。
仆人察觉到气氛不对,纷纷退下了。柳晴不是那种撒泼胡闹的货色,她并不是想装聋作哑,只是想用隐忍的办法来和平的解决事情。
她来到裴倾臣面前,刚要开口说出酝酿了许久的话,却看见杯子下面压的法院传票。
她也坐下,低声问道:“你不是说裴钰没有其他亲人吗?”
裴倾臣无话可说,但他应该说些什么……
“你不想把他送回去吗?”柳晴继续问。
裴倾臣这回正视了柳晴的目光,他不加犹豫地说道:“我想留下他。”过了一会儿,他补充道:“对不起。”
柳晴眼睛里盈满了破碎的星光:“为什么?”她的声音终于无法平静,带着压抑的哽咽。
为什么?
“因为我想留住他。”裴倾臣低沉富有磁性,听上去是那种温柔而多情的声线,可他现在说的话却无情至极。
不为什么,只是他想留下裴钰而已。仅仅是因为想……
他也不知道这个“想”源自于什么,可经过了这几天的相处,有一种裴钰是属于他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感觉很快在他心底里扎根,变得理所当然,仿佛由来已久。
如今要把裴钰还回去,那就等于是将他从心底里连根拨起。他一点也没有那个打算,因此,息事宁人已经不可能。
“你要打这个官司?”
“是。”
柳晴捂住面颊,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在手心里,她后退着说:“他根本不想在这里,你争得是什么?”
裴钰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去,他的心没有在这里,一个无心的大傻瓜,留下了又能怎样?
然而裴倾臣执迷不悟,他硬是要打这个官司,并且在当天就找好了律师,是南都城里一位与颜幕旗鼓相当的知名律师。
可是当事人裴钰却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激烈的抢夺,还在期盼着哪天小舅舅能把他送回去,可这样的盼望是那样遥遥无期……
柳晴多次尝试让裴倾臣停止这场争夺,但是他孤注一掷,并且胸有成竹。
一个星期后,这场监护权之争开庭审理。
在这之前,裴倾臣对法庭提交申请,因为当事人心智不全,对事态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所以回避出庭。法庭对原被告双方都进行了全方位的了解,而被告提交申请属于正常合理范畴,裴钰被准许回避出庭。
这场拉锯战悬空,全是颜幕和裴倾臣的事,而裴钰这个中心点,却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颜幕身为律师,又是原告,因此他充分利用了自身资源,身兼本案诉讼律师与原告的角色于一身,打官司对颜幕来说就是轻车熟路,而他又是当事人,可以更加游刃有余地控制法庭上的节奏。
而颜幕可以说是占尽了优势,首先,他本来就是裴钰的合法监护人;其次,他是裴钰的弟弟,这种关系在法律上来说,是第二代旁系血亲。
而与之是舅甥关系的裴倾臣,关系的亲密度就远远差了那么一大截,再者说,兄弟关系骨肉相连,手足弟兄,简直可歌可泣!
却不见得古今中外谁会把舅甥关系拿出来歌颂。
但既是双方交锋,裴倾臣也不是要将裴钰强取豪夺,他也有他的理由。
裴钰是他裴家人,理应由他这个长辈来抚养,随后,他向法庭呈上了一份委托书。
这份委托书白字黑字,乃是裴钰的母亲裴倾颜亲自签名的,内容则是提前指定了在她死后裴倾臣作为裴钰的抚养人。
母亲所委托的人,这听起来似乎是当仁不让的。
可是这对颜幕来说却没多少实质性的威力。
“当事人裴钰的母亲早在他一岁时就在一场大火中失踪,自此生死不明,在当事人裴钰的整个成长过程中,裴倾颜完全没有履行抚养照顾的责任,所以她在裴钰监护权一事上根本不具备发言权!”颜幕站在原告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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