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地躺在舟上,享受着春日的暖阳。
一支鱼竿被固定在舟头,线已沉入水底。
湖面暂时无风,也就没有半点涟漪。
这场景静谧得宛若一副江南水墨丹青,虚妄而不真实,却很美,透着岁月静好的慵懒平淡。
湖面骤然泛起微微涟漪,钓鱼竿上的线因被扯动而轻颤。
危亦桐微阖的双眼睁开,闪过一道冷凛如剑的寒芒。不到片刻那凌厉就消失无踪,只留下一片淡漠。
“你的鱼上钩了。”平平淡淡的话语,清清淡淡的温润嗓音,不难听的声音。可偏偏他每一个音节清晰异常,断字平板,听起来很是别扭。
“那还不是我的鱼。”危亦桐没有去提竿,也没有起身。
苏城寒的不请自来,让危亦桐有些头痛。
说真的,他一点也不想招惹这个奇怪的清玄殿南苍。从前苏城寒是听众的时候如此,现在莫名其妙变成了他的追求者同样如此。
苏城寒似乎还很是认真地思考了片刻,看看钓鱼竿,又看看危亦桐,这才道:“你说的对。”
飘逸如风,温和若水,却像木偶一样的家伙……
这种违和感……
危亦桐忽然在苏城寒身上捕捉到了他们之间的共性。
危亦桐眉目一展,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啊,原来……”
“噔~”一声突兀的弦断声响起。
鱼挣断了线。
危亦桐缓缓坐起来,支起膝盖,伸了个懒腰。
他没有看苏城寒,而是看着漂浮在水面的断线。
“苏南苍,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呢?”
“苏城寒。”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重复一遍,好似在强调什么。不见情绪的语气中出现了一丝固执。
危亦桐从善如流地改口道:“那么苏城寒,你来这里是想做什么呢?”
苏城寒停顿了片刻,淡淡道:“你拒绝了我。”
危亦桐挑眉,现出桀骜不驯的英气:“这个我知道。”
“所以我还想再问一遍。”苏城寒的口气与当日一般无二,连断句都是一样的,“我喜欢你,你愿意成为我的道侣吗?”
危亦桐转过头,终于把目光落在了苏城寒身上。脸上露出危险的笑容
“这并不好玩。你觉得我会闲着无聊接受一个和自己总共说过不到十句话的人的告白?清玄殿的南苍不至于如此愚笨吧?”
“你不知道……”苏城寒的话猛然一止,琉璃色的眼眸微微睁大。
危亦桐起身,伸出手指抵在苏城寒的唇上,摇摇头道:“不用说了,我不喜欢你的声音。”凉薄冷情,绝无周转。
苏城寒的淡色琉璃眸,在阳光的反射下,通亮璀璨,只是在听到危亦桐的话后,出现阳光都无法遮掩的黯淡。
危亦桐这次看得清楚,暗忖这人还不算全然的木偶。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守墨宫天辰九星之开阳,对于敌对阵营相爱相杀那套我不感兴趣。我不过是一个藏在南域的魔门卧底,苏城寒,你明白了吗?”危亦桐的神色随意,脸带玩世不恭的笑容。
守墨宫,和清玄殿道宗正统相反,它乃是魔门之首,暗藏五域之外。守墨宫除魔主外下设九位护法,称“天辰九星”。
如此大胆地在清玄殿南苍长老面前声称自己是卧底的,恐怕独危亦桐一个,
“没关系……恩,我也是。”而答案如苏城寒这样的,应该也是独一无二。
☆、南苍洞明与溯萧
03.
“你也是?”反问的音调都变了几分。
危亦桐的诧异并不作伪。
他是真的觉得不可思议。
这应该不是自己理解的意思吧?
清玄殿的南苍可不是什么小角色,那是代大祭司掌一方术师,护一域安宁,是清玄殿实打实的掌权人物。
怎么也不可能让一个魔门之人混到这一步吧?
危亦桐很想现在就去把在中域的那位大祭司拽到面前,好好问问她一句,她究竟是否是在乱来?
纵然不愿意相信,但看着苏城寒平静的样子,他不得不承认……
危亦桐暧昧地伸手抚上苏城寒的脸颊,一言不发地仔细打量着苏城寒。姿态如同街头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
不同的是,“调戏者”眼神清明,“被调戏者”也很冷静。
危亦桐在心里默默评估着……
这家伙长得不错,尤其是眼睛……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淡色琉璃一般的色彩,有些梦幻的味道。
魔门讲究随心所欲,修习魔门心法,难免会给人一种放荡不羁的感觉。
道门却是天人合一,修习道门心法,则会显得中正平和不少。
苏城寒的气息很是干净,隐隐有股飘逸仙气。是最上等的道门功法……
“我已经做了自我介绍,你不投桃报李吗?”危亦桐慢慢凑近苏城寒,神色自然地摩挲着苏城寒的侧脸,透出几分亲昵。
他们的目光始终交汇着,彼此的交锋,却远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危亦桐一直在运转魔门功法使用的摄魂术,苏城寒也一直在用道门功法坚守心魂。
直到危亦桐开口询问身份,苏城寒才首先败下阵来。
摄魂……
琉璃眼眸失去了光彩,眼前之人看上去更像一个木偶人了。
阳光明媚又温柔,危亦桐微微眯起眼看着眼前的苏城寒。
即使赢了,他也没什么好心情,因为他能感觉到苏城寒是故意相让的。
一旦中了摄魂术,除非挣脱或者施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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