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有两个人各自一方传来的沉重呼吸声,最先沉不住气的还是周时延,没办法就这么放人走,既然苏未年不肯主动和他一起离开,那就手段强硬点好了。
眼里锋芒一敛,熟门熟路走到苏未年放私人物品的柜子前,打开里面的抽屉,翻出苏未年的身份证。
苏未年连忙去夺,却被他闪开了。
“阿延,你不要胡闹!”
又是这种哄小孩的语气,以前不介意是因为这代表了两个人特有的亲密关系。但现在,真的是令人烦躁。
周时延将人推开,将房门反锁。听见哒咔一声,苏未年心里一紧,连忙去拧把手,果然已经打不开了。
“阿延,阿延!”怎么叫也没有应声,屋外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苏未年无力的靠门坐在了地上。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呢
周时延也没有再外面晃荡太久,办了手续,和希伯交代了一声连忙赶了回来。
苏未年坐在床上,听见他开门进来的声音也没有转头,似乎真的生气了。周时延小心翼翼走过去,站在他和身后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身走到衣柜前,将衣柜打开,自顾自的收拾了起来。
“那个,哥,这条灰色格子围巾要不要带上?”
“这件军绿色风衣不错,带上怎么样?”
......
无数次试图搭话都被沉默拒绝了,知道苏未年一时半会消不了气,周时延重重叹息一声,也沉默下来。
苏未年不希望两个人之间变成这样的局面,对于小孩子的感情他也不是无所察觉,就凭着某一次周时毅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他就已经意识到两兄弟间某些东西的改变已经到了旁人可见的地步了。
只是一直一厢情愿的认为那不过是小孩子小时候对身边的人的依赖才会造成了今天这种无法挽回的尴尬场面。
“你要去哪里?”眼看着一直坐在床上的人突然起身,周时延立马走过来拦住他。
苏未年静静看着他,眼神平淡却有种令人难以承受的力量,周时延微微转开目光,身子却没有动。苏未年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程远该醒了,我去准备奶粉,他醒了就要喝的。”
周时延转脸看了看床上的程远,判定着这话里的可靠性。苏未年却显得有些不耐烦,像是突然暴躁起来,一把将面前的人推开,脸色沉郁地走进厨房里。
不一会儿,厨房那头就传来热水壶呜呜叫的声音。苏未年端着一瓶牛奶走出来,周时延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却看也不看一眼,径直越过他走过去。程远果然不一会儿就醒了,苏未年将人抱起来穿好衣服轻轻哄着。
周时延脸色沉了沉,转身出了门。
“你自己准备一下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过去。”
苏未年的房里换了单人床,晚上周时延想在这边挤着睡,却看见苏未年搂着程远已经躺下了,两个人躺在那里,刚刚好把一张床占完了。没办法,周时延认命转身进了路楹之前睡的卧室。
即使这样,周时延还是睡不着,脑子里神经紧紧绷着,一直注意着苏未年那边的动静,就准备有什么声响就去看一眼。
躺在床上的苏未年也很着急,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总不能真的和小孩一起去美国。且不说生活不会习惯,就是小孩子那股执拗的感情就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静静观察着墙那边的反应,他翻身坐起来。
程远睡得很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就这么等了大半晚上,一直到钟走到凌晨三点的时候,才轻轻起身将屉子里的现钱收拾了一下,又拿出黑色背包随意收拾了几件衣服,抱起程远打开了房门。
好在周时延没有将房门反锁,走出卧室在厅里等了等,没有听见什么特别的声音,才又轻轻走到门口。连鞋也没有换,直接拎在手里,一步一步都跟走在针尖上一样小心。
等到走出来,下了楼,站在路灯下仰头看着静悄悄的公寓,自己那一楼黑暗的窗口,苏未年才稍微放下心来。
不敢在这歇息,苏未年抱着程远连夜打车到了汽车站,选了一趟长途大巴,就这么离开了这个城市。
要说周时延这一晚上眼睛都不闭的守了一晚上,却还是让人走了。第二天一早,可以想象他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那一肚子的火气。
明明一直守着,却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走了。黑着脸坐在屋子中间,满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怒意无处发泄。希伯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周时延。当接到周时延带着压抑沙哑的嗓音叫自己过去的时候,他心底里就感觉到了一些不妙。
“人,走了?”试探着问,还站得两米来远。希伯一脸小心翼翼。
“走了!”周时延双手撑在膝上,双眼平视着正前方的黑暗角落里,不知道焦点落在哪里。希伯叹了口气,又问:“要去找?”
“嗯。”
这副丧气的样子,希伯又一次看见了不一样的周时延,可现在也是非常时期,要分出精力去找人还要帮着没了周时毅的公司对付顾红斐那个老女人,他脑袋疼!
“打起精神来,顾红斐动作不小,收购了我们原先预期揽下来的宁氏,你哥现在也不在,你还这个样子就麻烦了。”
“知道了。”他闭上眼,声音里平静无波,似乎没什么感情。
周时延一个人在公寓里守了一个星期,这中间什么事情都不做,公司也不管,周时毅来了电话也不接,希伯更是门都进不去。可第八天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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