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臻站起身喝水,窗外是草木繁茂的热带花园,硕大的花朵与鲜绿的叶子被晨辉镀上了一层奇妙的光彩。往极远处眺望隐约可以看到海水的亮色,朝阳不在这一面,那落日时,想必景色会十分可观。
陆臻注意到花园旁边有一个不大的露天健身场,拉着沙滩排球的网子和一些简单的健身器。天色还太早,整个岛还没有醒来,成排的海鸥从林子里飞起,融入天际。
“你在干嘛?”
“喝点水。”陆臻转过身看着夏明朗微笑。
“喝水干嘛跑那么远?”夏明朗不满地嘀咕着,眼睛很亮,在暗处闪闪发光。
陆臻折回去坐到床边,把手指放进夏明朗的掌心里。夏明朗手上紧一紧,又满意地睡去了。陆臻这才感觉到腿上的胀痛,半褪下裤子一看果然感染了,缝线处肿得厉害。
早班医生名叫kevin,是一个严肃,是这里的外科主治医师。对夏明朗的伤势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把陆臻骂了个彻底,重新拆线清洗消毒再缝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陆臻没敢回嘴,知道是医生都不会喜欢这种没事儿找事儿的病人,小伤都养不彻底。
夏明朗不再进行昏睡疗法,当体内的麻醉药物彻底代谢完,病床边上那些唬人的高科技仪器被撤了个干净,病房里看起来更加通透,更显得窗外阳光明媚,绿树蓝天。
夏明朗吃过午饭就吵吵着要下床,陆臻心想我的祖宗,能不能给小人省点心血,我这颗心为你挂着就没正经放下过,您乖乖地配合一下治疗成不?这边好说歹说的哄住了,不一会,等白水查房查到这间,夏明朗又嚷开了。
白水这路长相,在陆臻眼里看来叫温润如玉;在夏明朗看来就叫好欺负。气哼哼劈头盖脸地问道:“就是你小子觉得我扛不住是吧?你凭什么!”
白水笑眯眯地看向陆臻,陆臻有些哭笑不得,使了个眼色过去:你说的,对病人要耐心。
白水拉了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让自己的视线与夏明朗保持到同一个高度,十分温和地说道:“不凭什么,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们现在也可以开始。”
陆臻吓了一大跳。
“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你能有现在这种精神状态,主要是因为吗啡。我们现在给你注射的吗啡剂量超过晚期肝癌病人,所以你感觉不到疼。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感觉一下,如果没有吗啡你会变成什么样。”
夏明朗沉默着与白水对视,一声不吭的。
白水等待了一会儿,站起身说道:“我去安排一间重症监护病房给你,帐单会寄送到你们陆军总部的。”
“哎!”夏明朗喊道:“你一个医生,跟我赌什么气啊?你多大了?”
陆臻噗的一声笑出来。
白水额头滚下几条黑线:“那现在的情况是,暂时听从我的安排?”
夏明朗低声喃喃骂了一句什么,白水只当是没听到,做完例行检查,写好病程记录,把当天的药单交给护士。陆臻跟着白水出去,拐到走廊上笑道:“您别跟他计较,他就是特别讨厌毒品。”
“没关系,正常人都厌恶毒品。”白水站在走廊的阴影里,宽容地看着陆臻微笑:“以他的伤势来看,他并不算是个难相处的病人,但是他非常之要强。他迫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很好。”
“是啊!”陆臻的心情复杂,有些自豪又有些苦恼的。
“要强的人很难释放心结,他在戒毒时会很辛苦。”
“为什么?”
“因为任何人在那种时候都会很丑陋,那就像一个恶梦一样,那不是一个可以独自坚持下来的工程,很多时候人需要外来的帮助,而比较不那么要强的人,会过得更容易。”白水无意识地轻扣手里的记事本:“但我想,他是不会同意用药物替代疗法的。”
“我们可以骗他,”陆臻急道:“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吃什么药。”
“但是,无论你用任何东西替代毒品,你都可能对替代品产生依赖。”白水严肃地说道:“用美沙酮戒毒的人会依赖美沙酮,利用酒精的人会依赖酒精……”
陆臻忽然握住白水的肩膀:“您能不能给我一句准话,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彻底戒断根儿?”
“当然可以!”白水肯定地回答道。
“真的?”陆臻松开手指,呼吸有些粗重。
“其实药物依赖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没有戒不了的毒品,只有戒不了的生活。对于很多长期吸毒者来说,毒品是他的全部人生,他所有的朋友,所有的时间与整个生活方式;所以学界一直认为戒毒不是个医疗问题,而是社会问题。而他没有这个问题,我想他的生活很健康,毒品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强加的意外。”白水按住陆臻的肩膀:“你不用担心这个。记住,信心是最重要的。
“嗯!”陆臻用力握拳。
……“哎,你们在外面说我什么坏话。”
“来了。”陆臻听到夏明朗在门内嚷嚷,忍不住浮出一丝微笑。
3.
夏明朗恢复得很快,白水开始提前进入戒毒疗程,使用美沙酮代换一部分海洛因注射,用量控制在不发生明显戒断反应的边缘;并且很刻意地把毒品与普通药品混在一起,在外壳上根本看不出分别。夏明朗甚至恍惚觉得毒品那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或者从来没存在过。
然而,那些阿片类药物的联合催动下,夏明朗精神状态起伏不定,倒是完全没有重症病人的疲态,只是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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