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岳感到一丝伤感。
然而这伤感只维持了一秒,黑暗中王沛大喊一声:“卧槽!明天四号啊!就剩下十天了啊兄弟们!”
岳容心头一惊,工科狗的期末没资格多愁善感。
距离考试周只剩下一周的时间,时间紧任务重,岳容彻底没了做饭的时间,就连微博都很少登陆。好在拉黑此人之后岳容果真再也没有收到过骚扰快递,全心全意投入到期末复习中,在图书馆泡了半个月,顺利通过。
岳容最后一门考试结束是一月中旬,距离考试周结束还有两天时间,然后正式进入寒假,早在上个月年级已经发过通知在放假之前进行一次集中点名,点名之后学生才能离校。
岳容的车票本来定在考试周结束的第二天,早上十点飞机直达,然而天气预报显示近期本地可能会出现强降雪,老妈担心降雪会影响岳容的航班,于是岳容改签了机票,请假提前两天回家。
早上七点半,岳容拖着行李箱去搭乘校车。
校车终点站就在宿舍楼不远,这天不是休息日,乘车的人不多,校车一车九座,三门三排,客满即开。这辆车只剩下后排还有两个座位,岳容坐在中间,随手关上了车门。
司机师傅正站在车边跟别人聊天,车上的乘客都在低头玩手机,看样子这辆车已经在这里等待不少时间。校车空间狭小,岳容刚把行李箱塞在座位下,司机就回到车上发动了汽车,应该是不打算继续等了。
正准备出发,车身被轻拍了两下,有人在车外喊:“师傅,等一下。”
车门重新打开,冬日的寒风卷着昨夜还未被驱散的湿气扑面而来,岳容下意识抬起头来,一个高大的男生正站在门外。
四目相对的瞬间,双方俱是一怔。
岳容还未来得及收回视线,对方忽然绽开一个微笑,热情地冲他招呼:“嘿。”
岳容看看四周,跟我说话?
这一排除他之外唯一一个人正低头忘我地玩着手机,除了他还有谁?
他微微垂下眼睫,低声道:“嘿。”
男生勾起嘴角笑了笑,长腿一跨弯腰钻进校车在岳容旁边坐下,一边在外套中摸索着硬币递给前排一遍转向岳容道:“你是城环的吧?我见过你。”
岳容心想,说好的高冷男神呢,怎么这么自来熟啊?
就这么一愣神,顾柏言又微微笑了起来,他长得帅,笑起来整个校车都跟着闪闪发光,岳容被闪得说不出话来,只听那人又说:“不记得了吗?上次取快递我帮你捡过手机。”
岳容当然记得,有关顾柏言的一切他都记得,就连遥远的第一次见面都记得一清二楚。
王沛说的没错,顾柏言确实是在新生杯篮球赛出尽了风头,他像一颗发光的陨石从天而降,瞬间就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阵子岳容的qq空间和朋友圈被顾柏言的照片屠屏,各种近照远照,大部分模糊不清,而顾柏言首战的那场比赛岳容其实是去了现场的,所有的照片都不及他亲眼看到的更加生动。
岳容本是去为室友加油,没想到却第一个叛变了革命,他清心寡欲了十八年,第一次喜欢上别人就是一见钟情。
他不敢告诉别人,也不太想告诉别人,一个人偷偷喜欢着。顾柏言个高人帅,光芒万丈,有太多人喜欢他了。秋季运动会时他拿了男子跳高第一名,比赛结束后无论男生女生都拥过去和他拥抱击掌,岳容坐在看台上,就好像跟他隔着一整个星球。
所以对于岳容来说顾柏言主动跟他说话简直就像外星人向地球发射信号,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服务器错误404”,根本无法读取。
见他不语,顾柏言也不再多言,只对他温和地笑了笑就将视线转向了窗外。
校车实在太多拥挤,顾柏言个高腿也长,两人并排坐在一起,胳膊都要碰在一起,身体的每一寸感官都被无限放大,岳容连呼吸都快要找不到频率,从宿舍楼到校门口一共十分钟的路程,他就像坐了一趟过山车,在云端来回颠簸,三魂六魄颠掉了一半,车一停迷迷糊糊就想要下车。
就像那天在快递点一般,顾柏言在背后喊他:“喂。”
岳容回头。
顾柏言指了指车座下露出一半的行李箱:“这个是你的吗?”
岳容拖着箱子落荒而逃。
天寒地冻,坐在地铁上怕冷的岳容发现自己额头一层薄汗,他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了个零分。
全部都被自己搞砸了。
从头到尾,自己竟然只说了一个“嘿”字,声若蚊蝇,说不定顾柏言压根没有听到。
岳容对着车窗外飞驰而去的广告牌为自己设计了各种各样的台词,如果能够重来一遍,无论顾柏言问他什么样的问题,他都一定能够对答如流。
如果能够重来一遍……
可惜没有如果,岳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车门上。他可真是太没有出息了。
岳容觉得自己的初恋大概是彻底没戏了。
回家之后岳容仍然很是郁闷,老妈看他无精打采的样子以为他是没有考好,买了一套菜谱安慰他,岳容泡在厨房里研究了两天,某天上午接到王沛来电。
王沛仿佛要向全世界宣布:“老子终于考完了!!!!!!!”
岳容:“我已经在家两天了。”
王沛直接挂断了电话。
岳容继续切土豆,不到十秒钟王沛又回拨过来,没事人一样问:“听说你们那儿下大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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