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红着,却要努力做出平静安然的常态。
彭嘉撂了筷子抽烟的时候,冲着小胡歪歪头,大咧咧的扔了句话——
“出去散散步看场电影,两个小时之后再回来。”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涂建桁小心翼翼的,却也不乏敏感。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彭嘉眯着眼看他,黑黑的瞳孔看不清深藏的情绪。足足有五分钟,随着掐掉的香烟被弹飞,男人懒散的声音同时响起。
“两个小时,做不做?”
涂建桁嘴角抽搐,无奈又无措。
“彭嘉你成天就只想着这些了吗?”
“老子只不过想在被弄死之前捞回本而已。”彭嘉极其顺畅的接话:“要不岂不是要死不瞑目?”
涂建桁单纯可是不笨,听他这么讲话先是惊愕,继而差点跳起来:“你说,我,我大哥……他,他又……”
“猜的。”彭嘉笑出整齐的白牙,依稀有阳光少年的味道:“前几天莫名其妙食物中毒,接着今天差点被车撞死。这样的意外频率也忒高了吧。”
涂建桁脸色煞白:“不可能,我跟我大哥说了……”
彭嘉摊摊手,一点辩解的意思都没有:“所以你看,我就知道你不会信,索性想着死之前捞点本钱回来,也算不亏。”
“不可能。”涂建桁直觉的为家人辩解:“我大哥很疼我,他不会那样……”
彭嘉笑笑,好心建议:“要不你现在打个电话问问?”
漂亮的青年红着眼,带着几分负气:“我打。如果你错了怎么办?”
“错了就错了呗,我一个废人,你要打要骂随意。跪下磕头也行,不都是你们一句话的事儿?”彭嘉打了个响指,饶有兴致:“对赌啊?涂小少爷,要是你输了呢?”
涂建桁嘴唇都咬白了:“随你。”
两个字出口,房间瞬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彼此心知肚明,某些命运的安排已经朝着不可逆的方向加速堕落,无力回头。
彭嘉叹气,揉了揉额头:“如果真是你大哥安排的,麻烦你跟他讲清楚,咱俩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只想活着等我兄弟出来而已。”
按了免提的电话里,涂建梁冷硬的声音残酷到无比真实。
“对,是我做的。建桁你再一意孤行,只能让那小子死的更快。”
涂建桁失控了:“大哥你怎么这样?!”
涂建梁不疾不徐:“你一天不放弃那种可笑的赎罪,我们就走着瞧,看看彭嘉下次还会不会那么好运。”
“大哥!”涂建桁抹了把眼睛,带着豁出去的决绝:“你不能这样,我,我不是赎罪……我不只是赎罪,我喜欢彭嘉,我要跟他在一起。你逼他死就是逼我死。”
……………………………………………………
如果要问彭嘉短暂的一生最幸福的时候,真的回忆起来,估计就是在厉荣出狱前这小半年了。
涂建桁那孩子倔起来堪比驴子,彭嘉赶他他不走,涂建梁软硬兼施都无效——
道理和谎言都讲到口干舌燥,涂建梁索性带了人手上门绑人。
涂建桁将随身携带的德林格直接抵在了自己太阳穴上,平静的看着大哥铁青的脸色一点点变得灰败不堪。
讽刺的是,这把德林格还是涂建桁十八岁生日时,涂建梁送他的成人礼。
彭嘉冷眼旁观兄弟两个的对峙,一时想纵声大笑,一时又觉得眼窝发酸,难受的不行。
涂建桁赶走了大哥,回头收了枪平静的看着彭嘉。
我跟我大哥闹掰了,借你客厅支张床行吗?等你要等的人来,我就走。
“同居生活”开始的莫名其妙。
彭嘉这处房产不大,两室一厅。
原本彭嘉一个房间,小胡一个房间。现在涂建桁挤进来,就算彭嘉恶劣的让他住客厅,小胡也没法心安理得。
于是不过隔了一个晚上,小胡就把行军床支到了客厅。
再后来过了一个礼拜,邻居那套一百多平方的房子刚好出租,涂建桁二话不说付了定金,小胡作为一个打工的,莫名其妙就越过了老板的待遇,直接单身一人住到了大宅里面。
两人一直相安无事。涂建桁事后也画蛇添足的解释了,自己那么说只是事急从权,为了保全彭嘉的安危而已。彭嘉居然也收起了全身乖戾的刺,点了点头,连一贯的讽刺酸话都没了。
一如冥冥中注定,涂建梁突然被美国一个大项目绊住手脚,亲自飞去大洋彼岸归期待定,根本无法再过来捉人。于是也只能安排了保镖先盯着,等他回来再做计较。
获得了短暂又难得的安宁,彭嘉涂建桁像是融洽的合租室友一般,两人各据一方,吃过饭偶尔聊聊天说说话,都是安全平淡无关痛痒的话题。
打破这种平衡的是彭嘉生日那天,两人一起去温泉山庄度假发生的事情。
第54章番外四
天气刚刚入秋变凉,赏枫吃蟹正当时。
吃晚饭的时候,小胡无意的提起,周末是彭嘉生日。涂建桁想了想就提出了邀请,代彭嘉庆祝生日,正好也是出去散散心。
三个人是周五下午开车出发的。温泉山庄地处郊区,车程约一个小时。
原本小胡预订的时候都是好好的,结果到了前台办手续时候才发现,酒店把预订信息弄错了,双床标间都变成了大床房,尤其要命的是,彭嘉跟涂建桁那间豪华套房标间不仅是大床,还诡异的成了酒店特色的新婚蜜月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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