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喃喃地道:“你现在对我这样有什麽意思?其实都是假的,我没骗你,你觉得它是真的,但是那都是假的,你明白麽……?如果那时候不是我照顾你、不是我跟你一块儿,你让我当饵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对不起我了,如果我死了的话,你也不会记著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难受了……爸,你明白了麽?都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当男人听到那一声“爸”的时候,他的眼眶跟著一红,却说不出只字片语来──苏陌一直以来都看得比谁明白,他没法反驳一字半句。
“你就当我死了不好麽?就当那最让你恶心却不得不养著的畜牲死了不好麽?……你现在这样对我你觉得舒服麽?是不是在你对我好的时候,你心里就会好过一点?你别这样行麽……?我怕啊,我真的怕啊,如果有天我又当真了怎麽办?如果到时候你们又告诉我都是假的……我、我怎麽办?爸,你就当我爸不行麽……?我没敢这麽叫你,我怕我又、又恶心著你……”
男人抱著青年的脑袋,用力地去亲了一下苏陌的额。他闭著眼深深地吸著气,低声应道:“……好。”
白长博缓缓地睁开眼,他硬是压抑住了胸口的钝痛,安抚似的轻轻摸著苏陌的後脑勺,让他将脸埋在自己的颈窝里。
“别再说什麽真的假的,你是我儿子,我白长博的儿子,永远都是。爸爸不会再扔下你了,听到了麽?”
白长博沈痛地低声喃喃:“你也别丢下爸爸,知道麽?”
走廊上的猫儿喵喵地嚷著,少女矮下身将它从地上抱了起来。
“坏坏,你怎麽在这里呀?苏大哥呢?你是不是贪玩忘记准时回家啦?”白佳婷偏著脑袋,对著坏坏眨眨眼。坏坏扭动了几下,委屈地叫著。
少女点了一下那粉色鼻头,“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白佳婷将猫儿搂在怀里,拐弯往青年房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房内,男人将苏陌拦腰抱起安稳地放在床上。他动作有些笨拙地帮著青年掩好了被子,然後打开了床边的小灯。
白长博坐在床侧,手背悄声无息地抚过苏陌的面颊。
苏陌病了,是心病。他小心地藏著掖著,却让自己给闭著把伤口又重新撕开来。
白长博执起青年的手,慢慢地包裹在掌心之中。
苏陌要的是作为父亲的他,而不是作为男人的白长博。但是前者,恰恰是他所没办法给予这孩子的。
……就这样吧。
白长博握著那只手,让它贴在自己的面颊上,像是要把自己的温度、感情、懊悔等一切的情绪,全都传达给苏陌一样。
少女抱著猫儿走到房门前,在她打算敲门的时候,才发现门口没有完全关上。
“苏大哥,你睡……”推开门的时候,白佳婷的声音霍地打住,坏坏像是感知到什麽似的挣扎著从她的怀里跳了下来,在走廊上快速地跑个没影儿。
男人闻声迅速地回头,他的目光在短暂的变化之後,最终归於平静。他缓缓地将苏陌的手放回被子里,转身站起之前,也不忘把小灯给关上。
白佳婷还握著门把,睁著眼难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亲,那目光陌生得像是不认得他一般。
“他才睡下去,别吵著他了。”男人眼里掩不住疲惫地慢道:“有话,就跟爸爸到书房里去说。”
飞蛾扑火下部第二十六章(上)
寒冬到了,苏陌把窗幔拉了起来,蹲在窗边不知道在鼓弄著什麽。
一只虎斑猫蜷在他的脚边,偶尔伸出爪子扒扒那毛绒绒的地毯,这地上铺开的意大利绵毯让它满意地磨了几下爪子,然後又往青年身边挨近一些。
苏陌手里操著一把小美工刀,埋头雕著自个儿从雪地里捡回来的薄木片。
他小时候是挨过穷的,生活里的小玩意儿都得靠自己变出来。苏陌是天生手巧的,他其实脑筋转得很快,学什麽都不费劲儿。
苏陌吹了吹木片上的碎屑,上头的花纹在眼前若隐若现。
苏陌将它拿起来在眼前比了比,自言自语地笑著喃喃:“也不赖嘛……”他暗暗地自恋了一把,心想著要再把这木片修得更好看一些。
白佳婷出国的日子提前了,好像说是因为那里的姥姥想外孙女了,催命似的跟白长博要人。
这几天,白佳婷也不知是忙还是怎麽的,没像先前那样老缠著苏陌了。
青年的动作逐渐缓了下来。
他将视线转向窗外,出神地望著那跟棉花似的落雪,远处白花花的一片,似有一股说不清的落寞。
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碾过雪地,驶到大门处停了下来。
连续几日不归的男人从後座走了出来,他踩在湿冷的雪地走进公馆里。下人赶忙迎了上来帮男人脱下了那身狐绒大衣,又忙忙碌碌地呈上了一杯热茶。
白长博只含了一口,拿茶水漱嘴之後,还没坐下来歇息,就开口问道:“小姐怎麽样?”
管事毕恭毕敬地应道:“小姐还是待在房里,不过今天食欲比前两天都好了,看样子应该是没什麽大碍。”
男人点头应了,在那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他头痛似的捏了捏眉心,管事见著了主子两眼下的黑眼圈还有微微充血的两眼,跟上来问:“白爷,要不要去请李医生过来……?”
“请医生来干什麽?”白长博抬眼冷喝一声,一掌用力地拍在桌案上:“给我找晦气是不是?”
苏陌才从楼梯上走下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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