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能称之为人,是丧尽天良的恶魔。
凌莫宸心中一震,一时无法言语,良久,安慰道:“他们,不会怪你的;你活着,才能去给他们报仇,他们才不会白死。”
季凡缓缓合上眼,脸色变得安详起来,睫毛都不曾动一下,像极了睡着的样子,只有唇瓣轻轻开合,证明她没睡。
“我给自己留了后路,备了一架直升机在鲁卜哈利,我自己亲手备下的,没人知道。防的,还是我祖父,毕竟是他要我死,帕森那一战就不会是面上这么简单。
我什么都算好了,哪怕对方人手比我多十倍,我也不怕。可我怎么都没想到,真正的幕后之人不是我祖父,我当时一下子失了方寸,震惊地回不过神来,然后,就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我被逼至绝境。”
说着,季凡睁开眼,想笑一笑,狠狠地嘲笑自己,可怎么也笑不出来:“我的手下全部毙命,还剩我一个人活着,拼了命地想要活下去。
我当时就想,等我找到备下的那架直升机,我就出去报仇,把他们全部杀个片甲不留,剁成肉酱拿去喂狗。”
凌莫宸莫名地眼眶有有些泛红,默默地吸了一口气。
“你知道吗,在我找到我埋那架直升机的地点,准备要把它挖出来的时候你从天而降。”季凡眼眸微睁,平淡如水地看着他,就那么看着,看到眼底泛起了水雾。
“那一刻,我发现我恨你,你为什么要来?”
你来了,我就还有一丝人性,可我不想有了,我想变成一个撒旦,从地狱走出来的撒旦,再也没有任何顾忌,哪怕把人间变成炼狱。
残阳如血,黄沙漫天,季凡一头浓密的长发油腻脏乱不堪,脸上沾着混着血迹的黄沙,嘴唇干裂,那副黄金人形铠甲被肢解,七零八落地挂在她身上,染满血色与泥垢,耀眼的金黄被被污血掩盖,再也没有一点光辉。
而她整个人,脏乱不堪得像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唯独那双眼睛,冒着森绿色的光,嗜血而狠厉,就是一头恶狼,令人不寒而栗。
那一刻,季凡正要把那些黄沙给挖开。她之前把直升机埋了十米深,等挖出来,她就能离开这个沙漠。
猛地听到一阵轻微的机鸣之声,由远及近,她眼中的厉光一闪而逝,站起来,全身戒备,盯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手握上了腰间的钢刀和手榴弹。
待看清只有一架直升机时,不由得冷笑一声,派几个喽啰来给她当盘中菜吗?来的真是时候,为她省却不少麻烦!
可直到直升机降落都不曾对她发动攻击,然后,她就看到从那里走出来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男子站在数米之外,负身而立,颀长的身形盖住了光影,看不清他的神情。
遥遥相望间,恍如隔世。
许久之后,凌莫宸向她走过去,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每一个步子都迈得沉重,在黄沙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站定后,手动了动,却没能抬起来,喉结动了动,还是没能说出话。最终,凌莫宸深吸一口气,把她打横抱起往回走,登上直升飞机,离开这片沙漠。
飞行途中,一个专注做驾驶员,一个闭目养神,任由沉默蔓延。
茫茫夜色下,直升机降落在一艘游艇上,凌莫宸再次把她抱到游艇里面,站在浴缸前对她说了第一句话:“先洗个澡吧,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季凡点了点头,没说话。
洗出了一缸污水,他把晚饭也准备好了,很简单的一锅瘦肉粥,粥香扑鼻而来,让饥饿已久的人食指大动,是适合给在沙漠里艰难生存了十来天归来的人吃的流食,还配有一碗红糖水。
餐桌上,季凡身上穿着一身浴袍,长发还未吹干,发梢带着湿意,一言不发地端起那碗糖水喝了,接着拿着勺子喝粥。
凌莫宸看她许久,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声音异常低沉:“不要回去了,就当艾泽瑞尔已经死在沙漠里,你改头换面,不会有人知道你是谁的。”
“然后给你当老婆,生儿育女,就这么过完下半辈子?”季凡抬眼看去,好笑地问:“那这笔血债怎么办?我唯一的朋友死的有多惨,我两百个手下全部血洒黄沙,有人处心积虑地要我死,你要我忍下去?”
“报仇以后呢?”凌莫宸低吼,腾地一下站起来,大手狠狠地握成拳,脖子里青筋直冒,连血液都在翻滚。
“黑道上的斗争永远都没有休止的时候,那是要拿命去偿的!这世上有多少人想让艾泽瑞尔死,你这次逃过一劫把仇报回去,下一次呢,下下次呢?你想一辈子都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一生都不得安宁吗?”
季凡像是听见了一个特别搞笑的笑话,一脸玩味之色:“这十几年来,我什么时候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何时有过安宁?”
“所以你就打算继续一辈子吗?”凌莫宸咬牙问道:“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让你摆脱那一切,为什么还要继续,你想这一生都永无宁日吗?”
季凡像是没看到对面那人的压抑愤怒之状,站起来,施施然地绕着餐桌走过去,勾着他的下巴调戏道:“你这次来救我,我应该谢谢你的,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呀?”
凌莫宸愤愤地甩过头,胸腔不停起伏,显然是在极力压制着怒火。
季凡挑挑眉,食指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探去,探到衬衣里面,挑逗意味颇浓,“你不说,那等我睡过一觉醒来就要走了,那架直升机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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