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大家循声抬头望去。
楼上的男性五十多岁,身穿衬衣马甲,一步步往下走来。
屋子里的声音仿佛都消失,连时间都静候他的大驾光临。
他的两鬓有点花白,但目光如炬,面容不怒而威。
这是严家的掌门人,严初桥的父亲,严世勋。
他走到严夫人身旁,眼神温柔下来,对旁边的仲芝仲伟说,“还不扶你们母亲坐下?”双胞胎乖乖听命。
他转头看了一眼严莫两人,什么也没有说,径自往主位走去。
“你们也坐。”严夫人见状,唤他们过来。
严世勋看着严初桥,“知道你母亲为什么晕倒么?”
“……进来时,仲芝已跟我说过。”
“你的事情,你母亲之前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自己扛着。你说要给你们时间,纵使她万般不愿意,也没有当面训斥,自己就这么忍着,于是,忍出毛病了。”严世勋问,“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
严初桥看向母亲,“……母亲,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理解,我想和自己所爱之人在一起的意愿。”
严夫人眼眶红了,旁边的仲伟开口,“就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的?!”
“仲伟!”做姐姐的仲芝让他少说一句,免得添乱。
严世勋看向妻子,“玉琪,把你心里所想的都说出来。”
严夫人看着严莫两人,“……我尝试过让自己放宽心,给你们时间;但是,我怎么想,都无法为你们想出一条好的路来——你们在一起,根本就不合适啊。”
此时,严夫人目光落在莫一晨身上,“莫先生,我曾经和你谈过,希望你离开初桥;这一次,算我求你,离开我的儿子好吗?”
“母亲!”严初桥大惊。
“初桥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他的降临,让我第一次尝到了做母亲的滋味;想想生他之前,我所有的担心害怕紧张,全都变得不重要了,只要他健健康康,快乐成长。……我生他的时候,才大学毕业没多久,二十岁出头,是个小姑娘,因为他,我看遍所有孕期的书,吃了从来不敢碰的东西,小心翼翼,生怕他在我肚子里不舒服……我对自己说,我要把最好的都给他——那种初为人母对孩子的珍视,我真的很想让你明白。他那么聪明,前路又那么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的人生受到破坏,作为母亲,我实在不能由着他跟你在一起。请你替我想一想,好吗?”
这里头的许多话,严初桥也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得一时回不了神。
一位母亲的请求,有千斤重,再如何,也无法不答应;可莫一晨却说——
“严夫人,对不起。”严初桥闻言,回神了,看向他。
“您当时来找我谈,想必是带着物质条件的,但您最终没有把它们摆出来;我想,您也看出来了,我不是只在乎物质而不顾情义的人。这说明……至少您知道我和初桥在一起,并非为了他的钱,而是真的有感情。您对他是亲情,我对他是爱情,同样义无反顾。我知道,母亲怀胎十月忍痛把孩子生下来,真的很伟大;可我愿意把自己余下的人生都给他,无论悲欢,绝对不离开他。所以,严夫人,对不起,我做不到。”
严初桥握住莫一晨的手,无声地收紧。
“母亲,我知道您为我好,但我的人生路,终究要我自己去走完,而陪在我身边的,只能是我爱、并且爱我的人。除了莫一晨,我不作他想。”
“可是,你们的关系根本不容于世!你不想要孩子了吗?你将来怎么将他介绍给众人认识?你会受到如何异样的目光,你知道吗?!”严夫人说得急,咳嗽起来。
“妈妈!”双胞胎连忙给她顺背,严初桥即使有许多话可以反驳,此时也脸露难色。
管家连忙端来宁神茶给严夫人喝一口。
一直没说话的严世勋此时开口,“玉琪,看来动之以情的办法,我们的儿子并不买账。”
严初桥转向父亲,“彼国的同性婚姻已经合法化,这说明两个男人在一起是可行的;至于孩子,现在科技发达,试管婴儿的技术成熟,我们找孕母一样可以解决孩子的问题。而世人的眼光,我并不想去理会。”
“你的所有举动,皆是以牺牲严家为前提。你这么任性,却要家人族人来承担后果,我都不晓得,你受了这么多年的继承人教育,竟然完全置这个家族、家族事业于不顾。”严世勋的语气平稳,但说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你知道同性婚姻会为严氏带来多大的冲击吗?你之前为了自己的兴趣不管公司,我也由着你了;董事会里早有人虎视眈眈,你现在又整出一个同性婚姻,是想让你太爷爷、爷爷的心血付诸东流?还试管婴儿,你是让自己的孩子、严家的子孙一出生就不知道母亲是谁、只晓得自己从管子里培育出来的吗?你要明白,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是严家的长子嫡孙,一举一动,理应成为表率,但你看看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你只管自己开心,那些不好的,就丢给我们;远的不说,你这样,你的弟弟妹妹如何在这个圈子里自处?”
“不要认为锦衣玉食理所当然,你是要为此承担起责任的。连自己的责任都没搞清楚,光喊着爱,你太令我失望!”
严世勋也没打算放过莫一晨,“你是一个男人,还从事过那样的职业,严家是绝无可能接纳你的。这样,你还要守着他么?你说把余下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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