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新兵离开以后,侯卫东和老粟向宁玥报告了林安事件的处置情况,随后,市委召开了专题会。
在会上,形成了两派意见:一派意见是法不责众,在“非典”期间不宜追究刑事责任,以教育为主,否则会引起群体事件,另一派意见是违法必究,越是在“非典”期间,越是依法行事,处理了带头人,才不会引起群体性事件。
两种意见都有道理,朱民生一时难以决断。他用眼光扫了一圈参会的员,最后停留在侯卫东身上,道:“侯市长,你具体抓防非工作,如何处理对防非工作有利?”
侯卫东用平静又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这是我们依法行政的原则。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情况下,只要触犯了法律,就应该用法律手段解决,我建议进入司法程序。”
副书记杨森林颇为疑虑,道:“进入司法程序以后,若是引发群体性事件,则根本没有回旋余地,如何收场,这是我最担心的事。”
在处理群体事件时,最怕领导态度动摇而导致半途而废,侯卫东道:“我认为对违法人员的姑息,财有可能让事情越演截止烈。”
朱民生仔细听了几方观点,最后下定了决心,道:“我同意侯市长的意见,进入司法程序。”
进入司法程序以后,林安村的群体事件出现了一次短暂反弹,在镇村干部劝阻以后,村民们不再围阻隔离点。
在 市区,经过工商、公安、物价等部门数次集中打击,以及后勤保障组的努力,沙州建成一条绿色通道,市面物资供应充足,价格平稳。
防非工作虽然仍然紧张,繁忙,但是走上了既定轨道后,各部门配合良好,侯卫东反而渐渐轻松起来,压力大,却不像“非典”初来时那么手忙脚乱。
5月1日,由“非典”引起的紧张空气似乎缓解下来,标志性事件就是首都第一家专门治疗“非典”病人的临时性传染病医院小汤山医院开始接收其他病人。中组部决定追授在防治非典型肺炎斗争中光荣殉职的叶欣等同志为“全国优秀共产党员”称号。英国、印度等国家被世界卫生组织从“非典”国家的名单中删除。
国内仍然还有“非典”病人出现,岭西省不敢松懈,隔三差五出台紧急文件。
城市防非工作进入高潮以后,为了防止“非典”向农村传播,岭西省下发了《关于进一步进加在农村防治非典工作力量的紧急通知》。
刚刚召开完沙州三区四县防治“非典”工作会,侯卫东还没有走出会议室,晏春平过来请示:“省教育厅江副厅长要到沙州大学视察防非工作,江副厅长直接到沙州大学,在沙州大学开座谈会,吴主任问侯 市长能不能陪同参加?”
蔡恒同时接到电话通知,紧走几步,朝侯卫东追了过去。
“这个时候来视察工作,江厅长这是工作扎实。”侯卫东原来想说“江厅长这是添乱”,临时改口为“工作扎实”,又道:“如今防治‘非典’的重点向农村延伸,江厅长能来是好事,我参加。”
在前往益杨的高速路上,宁玥的电话打了过来,道:“江副厅长是我的老同事,我在省里暂时不能回来,沙州教育离不开省教育厅支持,你帮我好好接待。”
侯卫东简明扼要地道:“明白。”
在体制内工作了十来年,他早就变成了传统的铜钱,内心还是方的,外面已经磨圆了。对待上级部门来的人,哪怕是官职较低的干部,也尽量做足礼仪。若是不小心怠慢了上级部门的小人,说不定会给工作惹来障碍。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小人报仇,从早到晚。作为成熟的官员,他深悟此道。
半个多小时后,侯卫东和蔡恒等人来到沙州大学,在小会议室与江厅长见了面。
郭兰是沙州大学防非办副主任,全程陪同江副厅长、侯卫东、蔡恒等人。
这一段时间,侯卫东全部精力盯着“非典”,每天从脚板忙到背上,一直没有再与郭兰联系。只是每当忙里偷闲下来时,郭兰的身影便会从心灵某个角落跳将出来。面对面站着,两人眼角间透露出那么一点小情绪。在众人面前,小情绪一闪而过,不敢停留。
江副厅长是教育世家,很有学者风度,按照职责分工,他负责全省大学的抗非工作,昨天把岭西和铁州的大学走完,沙州是他的第三站。
几位领导见了面,稍作寒暄,便在大学里召开座谈会。座谈会开完,已到十二点,午餐没有进县城,就安排在沙州大学不伙食团。
郭兰没有参加午餐,她回到校防非办,针对江副厅长的意见,为下午的视察作安排。
在“非典”时期,大家心态都发生了微妙变化,午餐吃得就很储蓄,没有喝酒,大家谈话的重心都围绕在抗击“非典”工作之上。
吃了寡淡的午餐,放下筷子,江副厅长道:“我们继续吧。”
校长段衡山道:“江厅长,还是休息一会儿,防治‘非典’是持久战,休息好,才能保持充沛的战斗力。”
江副厅长生活极为规律,向来是要按时午休,只是在特殊时期,他不太好提午休的事,此时由段衡山提出午休,正合其心意,便顺口答应。
将江副厅长送到小招待所,县委书记蔡恒回县里休息。侯卫东和段衡山都住在西区湖边,一起朝楼房走。
段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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