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庆蓉字斟句酌地道:“这十来天,外面传了许多怪话,说是侯市长和我一起,假公济私,将防非期间所有的药品、药具生意都交给了蒋大力。蒋大力是你的同班寝室同学,联手借‘非典’捞钱,发国难财。”
当蒋大力来到沙州时,侯卫东便料到迟早会有流言,道:“蒋大力是我的同学,而且是同寝室同学,这没有错。至于他到沙州来做生意,是他的自由,不能因为是我的同学而不准他到沙州,谁也没有这个权力。至于这个生意是如何做成的,在危机时刻是谁来维修呼吸机的,防非办的同志都清楚。所以,你不必在意此事,流言终最是流言。”
话题说开以后,许庆蓉愤激地道:“现在不止是流言,有人将这不是事的事捅到了省防非办。‘非典’期间各种药品都紧张,沙州准备得最充足,市面上没有缺货,没有想到,我们工作做得好,反而成为了罪状。”
侯卫东道:“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乱说,我们有什么办法,身正不怕影子歪。防非办成绩卓著,市委、市政府有目共睹,你不必背负思想包袱,我更不会背包袱。”
许说到这个地步,许庆蓉索性就将话题敞开,道:“传染病医院第一次采用的呼吸机,是姬市长介绍人来做的,那个老板叫况有志,后来又找过我几次,都被拒绝了。为了这事,姬市长肯定对我有意见。我现在是身心俱疲,为难得很,真是不想干了。”
侯卫东安慰道:“防非工作还没有结束,我们也不能预料到具体的结束时间,现在不是退缩的时候。你放心,公道自在人心。”
许庆蓉道:“我还听到另一种说法,成津出现了‘非典’,处理了一系列干部,洪昂都向市委作了检查,如今益杨同样出现了‘非典’,也应该处理干部。”
侯卫东在隔离期间,多次思考过这个问题,道:“处理干部只是手段,是为了 调动所有力量做好防非工作,最终目的是防非,确保一方平安。我们现在多想无益。在隔离期间,省委、省政府都很关心,多名领导直接通话,他们对基本情况都很了解。至于最后如何处理,不是我们的职责,就不要多想了。”
说到这里,他脑子里转出数个念头,盯着许庆蓉道:“你给我说老实话,在采购方面到底做过手脚没有?”
许庆蓉眼光没有退缩,道:“我不有做过任何手脚,蒋大力对我市防非工作作出了贡献。”
侯卫东最烦那种阴险的暗箭,他下定决心进行回击,道:“防非办在采购方面虽然是问心无愧,可是人言还是可畏,我们得动脑筋想办法堵住流言,而不能赌气。其一,我要求市审计局提前介入,对前期的采购情况进行审计,审计结果出来以后,大家也就无话可 说。其二,与工商、物价部门联合,在报社发布防非药品及口口相传的信息指导价。其三,邀请记者采访鸫大力公司的维修工,主题就是维修工为了保障呼吸机的使用,置生死于度外,数次冒险维修机器。第四,对况有志的企业进行点名,明确提出将这种没有社会良知的企业赶出沙州,这是以前老市长刘传达的理念,刘市长虽然犯事,但是他的理念还是不错的。”
许庆蓉得到了侯卫东大力支持,加上前一阶段并肩战斗,她的情感天平完全倾向于侯卫东,提醒道:“况有志是姬市长介绍的,这样点名,姬市长面子上不好看。”
侯卫东道:“邀请记者,就不用你们出面。《岭西日报》最近一直有关于‘非典’的专版,让他们到沙州来报道。只要我们行得端、站得正,就可以用堂堂正正的阳谋击败阴谋诡计。你的工作得到了宁市长高度肯定,有了宁市长支持,你还担心什么。”
这一番话很提气,压在许庆蓉心头的石头被大部分搬开,她这才开始汇报近期的防非工作。
从防非办出来,接近十二点,坐上小车,侯卫东脸上有微笑就消失了,他脸色沉静,面容严肃。
晏春平偷眼看着侯卫东的表情,暗自琢磨着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老板不高兴,他听到过一些流言蜚语,在隔离期间,忍着没有向老板报告。面今天,老板脸色不好,他有些心虚,不知如何说起。
要到市委招待所时,侯卫东首先开口问道:“保姆找到没有?”晏春平回过头,道:“明天到沙州,我准备带她做个体检,然后送到沙州大学。”侯卫东道:“郭教授过世了,郭师母没有工资,保姆价格不能要得太高。”晏春平早就和父亲晏道理商量过,胸有成竹地道:“价格已经谈好,就是益杨的 市场价。保姆这事,就由我来全权负责。”
说话间,来到了市政府招待所。在“非典”期间,市委、市政府的接待都大大减少,必不可少的接待一律放在两个招待所,既为了安全,也为了减少不良影响。
市府秘书长蒋湘渝站在门口,他远远地看见侯卫东,笑道:“卫东市长,看来隔离期间生活还不错,气色红润,比以前白了不少。”他与侯卫东曾经在成当真县里搭过班子,两人关系不错,说话就随便。
侯卫东打了个哈哈,道:“隔离期间,成天关在屋里,当然变白变胖,这就养猪是一个道理,只是心理压力大,谁都不愿意承受。”
稍等一会儿,副市长钱宁、马有财先后来到小招,大家都是一个班子成员,饭局的目的是为了给侯卫东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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