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人?”
江遇之想了想,目光落在地面,嘴角带笑:“奶奶跟我回去了,迟早会见到他的。”
“你还卖起关子来了。”江奶奶好笑地看他一眼,“你们在一起了吗?”
“还没。”江遇之如实道,语气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低落,“他之前不太理我,现在才到能好好说话的地步。”
江奶奶拍了拍他:“遇宝,一世这么短,未来又不可知,能多在一起一天便多在一起一天。”
江遇之抬眼看她,坚定又踌躇,矛盾得很:“我想,可我怕他不肯。”
江奶奶看着自家孙子似有目标却心存犹豫的样子,暗道他是真的喜欢人家。轻轻笑了一声,道:“他不肯就再想想办法,天总归是塌不下来的。”
江遇之闻言沉思了片刻,不知想到什么,眼神亮了亮,笑道:“我知道了,我会尽早让奶奶看见他的。”
江奶奶微笑,手抚上了桌上的猫:“毛球也带走吧。”
“好,奶奶说带什么就带什么。”
夜幕降临,寂静安宁相随而来。
江遇之捏了手机去阳台,抬头仍见满天繁星。
“喂?”话筒里传来方海粟的声音。
“粟粟,还没睡啊?”江遇之问,笑意浸染的眼眸在黑夜之中格外明亮。
方海粟把桌上的书合上,整个身子往后靠在软椅上,闭上眼道:“快睡了。”
不知是不是睡前的缘故,耳边的声音含着一丝柔软,像海水滑过细沙的触感,与眼前月色一同撩人。
江遇之把手放在左胸口,感受心脏砰砰跳动,眼底也柔软万分。
方海粟许久没听到回应,睁眼,疑惑地喊了一声:“江遇之?”
“啊,在。”江遇之应道。
“怎么突然不说话?”
“就是……”江遇之停顿几秒,“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方海粟无语,道:“男子汉大丈夫,请您有话直说。”
“想约你出来喝酒。”
方海粟愣了两秒,往后看了眼窗外,笑道:“有病吧,这么晚,而且这么远。”
“你现在当然不能喝,溃疡还没好完全呢。”江遇之道。
时不时就来吹一波暖气,你当你是冬天的空调?
江遇之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接着道:“到时候出来嘛。”尾音被刻意拖长,颤颤巍巍。
方海粟瞄了一眼手臂上刚冒出来的鸡皮疙瘩,道:“我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江遇之有一种不妙的感觉,立马道:“不当讲。”
“……”
“开个玩笑……您请讲。”江遇之秒怂。
“你为什么总对我……”方海粟迟疑片刻,“撒娇?”
“啊?”江遇之下意识否认,“哪有……”
他的这个“哪有”,理不直气不壮的,事实不需多提就很明显,方海粟懒得跟他争论。
其实,撒娇这种柔情的事,以前也是有的,他还很受用,只是现在,对于一个想保持适当距离的人来说,有些多余。
江遇之应该听得出他的拒绝吧。
“粟粟,到时候约你,你一定要来喵。”
好吧,他听不出。
方海粟批评他:“你乱加什么不合语法规则的象声词?”
“那傻猫如果要吃东西就这么叫唤,我奶奶绝对会给。”江遇之道,“粟粟,喵?”
鸡皮疙瘩似乎更多了。
22和平八
江遇之把脑袋伸出车外,一边看后面一边倒车。
刘叔和刘姨站在路边,正在进行一场短暂而简单的送别。
江遇之倒好车,笑着对两人道:“叔,姨,谢谢你们对奶奶的照顾了。”
刘姨笑:“咱们不说这客套话。”她和刘叔对视一眼,歪头看向副驾驶的江奶奶,眼角笑出两道皱纹,“江姨,我真为你高兴。”
江奶奶向前倾着上半身:“一说要离开,我都不太舍得你们了。”
刘叔笑着摆了下手:“不是还有电话可以联系吗,江小子也说了过年还会回来,您老在那边啊,什么都不用想,只管保重身体。”
江遇之朝他眨了下左眼,道:“刘叔,回来再切磋哈。”
刘叔哈哈大笑,指着他放狠话:“下次要打得你落花流水!”
“欢迎来战。”江遇之偏头确认了一眼江奶奶的安全带已经系好,对车外两人道,“那我们走了,你们也注意身体。”
“好,开车要小心啊。”刘叔和刘姨挥手。
江奶奶笑着说再见。
车缓缓开远,白色楼房与中年夫妻通通化作小点,继而消失,回头再也不见。
江奶奶转过头看着前方,不舍之情更加浓了。她摸着腿上安睡的猫,叹道:“都是善良的人。”
江遇之引开话题:“妈要是看到你回去了,肯定很惊喜。”
江爷爷在江父还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江父可谓是江奶奶一手带大的,母子之间的这份感情又深又重。江父结婚时在市里买了房,二话不说就把江奶奶接去同住,后来,江遇之和江清风出生,一家三代和和睦睦,幸福至极。
本该是让人羡慕的一家,可——
江父意外离开,江奶奶的世界轰然崩塌,即便哭到流不出眼泪,那份绝望也缠着她不肯罢休。她受不了再在江父生前住了二十几年的房子待着,每日每夜都觉得曾经共同生活了这么久的空间让她呼吸困难,索性一个人回了乡下,一待就是五年。
其实,乡下那栋白色楼房,何尝又不是另一处伤心之地,只是她倦于去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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