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一点也不一样。是什么让他改变了?是因为这个女人吗?平凡的,在这世上如同不起眼的尘埃一样普通的女性,能够让他露出那种神情吗?他不是永远淡然的吗?他不是无求的佛陀吗?对一个人间的女子,为什么会有那种如同……有情……的表情?还是,太渊本来就在胡说,只是和以前一样,开了个无聊的玩笑……但是为什么?寒华,你为什么要来?难道,太渊空泛的推论让你动摇……还是……你心中早已有了怀疑的存在?他为什么那样看著那个女人?那不是珍惜、怜爱吗?还让她用手整理他的头发?那不是只有我……这个念头一起,他的心中蓦地一惊。
“谢谢。”白昼接过了保温盒,那种温热让他心里一暖。
“不用!”对方有些脸红了,盯著自己的脚尖:“你最近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吃外面的东西比较好。”
“所以谢谢你的细心。”他慢慢靠到身后的树干上。眼角瞄到有人指指点点,她的脸更红了。结结巴巴地应付了两句就跑开了。
白昼的笑容慢慢停住,慢慢苦涩。只是见过几次面,不应该这样接近的人,但……她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乌黑得很特别,虽然不是那么清冷,但看著,却是另一种相似,如同……那种有著情意的……
他站直了身子,慢慢往操场走去,那里的树木多些,会让他气息顺畅一点。
远远地,一群年轻的孩子在踢球,活力四射,只是看著就令人开心。
他把盒子放到一边,坐了下来。看著看著,有些目眩,他揉了揉额角,靠在树上。连阳光,也可以那么刺眼。多么像一千年前,依附炙炎神珠的身体,为了平衡那种上古的神力,只能告别阳光,与冰雪为伍。
今天,身边总环绕著一种冰雪的味道。熟悉的……冰雪……他猛地睁开眼睛,回头看去。
在树木林荫间,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他揉了揉眼睛,集中涣散的视线。心里一紧。
“是你。”他轻轻地说,却更觉得像是一个日光织就的幻象。
“嗯。”那种声音、语气,除了他,还能有谁?
“寒华。”这一声,似叹息,似怨怼,总有说不明的无奈。
他似乎总是这样叫著自己的名字,听来,似乎有著无边的空旷疏离。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
“是为什么而来的呢?上仙。”白昼微笑。这笑,虚无迷离,和刚才……
“你喜欢刚才的那个人?”寒华疑惑地开了口。
白昼抬起头来,不解地看向他:“什么?”
“你对她,似乎是有著情意?”
白昼皱起眉,为他的问题感到困扰:“我和她……”目光突然一闪,他改了口:“现在或许还没有,但我会试著爱上,人总要寻个伴侣的,不是吗?”
“你要娶她?”寒华问得很不确定。
“为什么不行?她虽然只是一个凡人,但我既然已经不是佛陀了,只要深得我心,携手白头又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吗?寒华看著他,两人间洋溢著生疏的沉默。“无论如何,你曾经是佛陀,兼济天下之爱与人世间的情爱多么不同,这与你受奉的教义大相违背。”
“你错了,寒华上仙,我不是什么佛陀。世尊在受印点化的那一天就对我说过。优钵罗,只是一种执迷,为佛者,心中必澄明一片,我虽能参透世情,得悟佛理,但我本身就是人心中的六欲七情。所以,纵然我被尊为佛陀,但在西天诸佛的心里,我,只是一个特别的俗物而已。”
释迦座前净善尊者……对于昔日的天界来说,这个称谓是多么尊贵不凡,而现在,这个称谓的主人却带著无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你们总在说我是世间最通透的神明,我可以执掌世间万千人心。但,我却不认为我有多么透彻,我能够一眼望穿旁人的心思,却无法从根本上改变人心中的痛苦。世尊所说的理想世界,我根本无能为力。”白昼一阵苦笑:“你又知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坚信自己偏离了佛道,离开白莲花台,被困在众生轮回盘里?”
寒华缓缓地摇头。
“是为了翔离。当年太渊来到了白莲花台,要我插手他和共工之间的仇怨。以我的个性,当然是不会答应的。可是,我到最后,还是答应了。”
“为了什么?”
“心,翔离的心,我看见了他心里堆积了无数的痛苦,是那么地刺骨锥心。只是看了一眼,连我的心也开始隐隐作痛。太渊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佛法道理,他绝对辩不过我。我唯一的弱点,就是对这执著之心的迷惑。最后,我虽然在翔离心里为他找回了一丝神志,但我也受到了他执著的情感所迷惑,失去了应该是无求无碍的佛心。”
原来,当年是他救了将死的翔离。
“起死回生不难,难的,是寻回心中求生的yù_wàng。太渊也明白,我可能是唯一可以打动翔离的人,所以……”毁了优钵罗的佛陀之心。
“其实,如果我不愿意,他又怎么能够强迫我?我之所以会堕入魔道,是因为我心里其实对自己的信仰早就起了疑惑,这些只是让我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而已。
“疑惑?”
“在许多年以前,在我和太渊认识以前,就发生过一些事,从那以后,我的修行,包括法力和佛理,早就停滞不前。其实,优钵罗早就入了魔道。继续留在白莲花台,是因为我和人有过约定,在我没有真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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