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这两日也没有得空到摘星阁去取瓶新的回来,这夜半三更谁来理你一个奴婢难不难受,必然是要挨到明日早上才能让小染去取药了。
小染喝了药睡得很沉,这么大动静也没有醒来。
他披着外袍坐在床边,屋内炭火微弱,又病得晕头转向,只觉得骨隙之间都隐隐作痛,心中便不免有些抑制不住的恨意,到底是为什么要受这些苦痛……不过这恨意也就是一转念间,便被压了下去。
回过神甚至还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不过是受寒发热,也不是什么大事,难受得躺不下去,就坐一会吧!
今夜睡得匆忙,没来得及拉上竹帘,纵是细密窗,也抵不过明晃晃的月色雪光。
他裹着被子窝在窗前的横榻上,整个人都卷成了一团,到了后半夜屋里愈发寒凉,这让他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窗边有着一处鎏金的包角,和他这间屋子格格不入,他的目光便长久落在了这里。
这扇窗户是上阁拆下来的旧物,那铜角做得格外精致好看,一面錾刻着朝暮二字,另一面……他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摩挲。
小染一觉睡得好沉,一直到天都大亮了才醒转了过来。
平日里这个时候他都已经忙活开了,除了晏海也没人会念到他受了惊吓之类,要是去得晚了,那些一起做事的家伙非但要给他脸色看,说不定还要捉弄一番。
“管事,晏管事!”他一边穿鞋一边喊了几声:“你怎的没有喊我?”
难道是已经去了库房?
但转眼一看到昨晚放在竹制熏笼上的外衣都还在,他连忙快手快脚的系好了衣服。
“晏管事。”等绕过隔扇,他被眼前所见吓了一跳。
晏海依然闭着眼睛蜷缩在不大的横塌上,一张脸惨白惨白,一副毫无声息的样子。
小染昨日刚见过死人,还没完全缓过劲来,这下子腿都吓软了,一个踉跄撞倒了洗漱用的盆架,发出了颇大的动静。
第5章
不过小染这一吵闹,倒是让晏海动了一动,睁开了眼睛。
“晏管事!”小染如蒙大赦般跑到他身旁:“你怎么了!”
“小染……”他花了番力气才看清楚:“什么时辰了?”
“管事怎的病这么重也不叫我?”小染瞧着他整个人瑟瑟发抖,急忙跑去外间把自己的被子和炭盆搬了进来,又要把他扶回床上,只是察觉到他身上冰凉但额头滚烫,顿时被吓着了:“怎么一边发热一边发抖,别是打摆子吧!”
这病可是要命还会过人,小染搀扶他的动作都僵硬了。
“别怕,我只是受寒发热,不是得了瘴疟。”晏海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且帮我去南苑的木先生那边要些清热散来。”
“这可不成,我去找王总管,让他去摘星楼请大夫过来一趟吧!”小染连连摇头:“哪能自己随便吃药啊!”
“不用。”晏海拒绝了他:“我底子不好,只是前几日受寒没有好全,如今有点反复而已,不用劳烦王总管了。”
“可是……”
“快去。”
小染见他坚持,也只能一路小跑去了南苑取药,回来给他倒了些水服下,再跑去和王涛涛告假。
“又病了?一个个也不给我省心!”王涛涛最近心情不好,嘴角都起了燎泡,横眉竖眼的样子格外吓人:“算了算了,你今日也不用去干活了,好好看着他点,别又出什么事来。”
小染大气也不敢出,连忙应了告退出来。
“小染吗?”他这边急匆匆的走,却又被喊住了。
他回转头看到个穿着上阁仆役服饰的叫住自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看清楚是熟人。
这叫丁宁的原本同他一样是下院里的,只是样貌周正又机灵,去月才被调到了上阁伺候。
“你怎么到下头来了?”他们俩往日处得不错,这一见倒挺开心。
“只是差我跟过来给王总管送个信呢!”看他嘴巴咧的太大,丁宁忙给他使了个眼色:“这是我们楼里的静婵姑娘,赤琏小姐身边的贴身人。”
小染听了立刻收了笑容,恭恭敬敬按照规矩行礼。
“你们说会儿话吧!”那叫静婵的姑娘倒是没什么架子:“我去和王总管交代就成。”
“这姑娘长得可好看!”见她进了院子,小染忍不住赞美,他如今十五六岁,正是开始懂得倾慕少艾的年纪。
“去去去!”丁宁扇了他个大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位姑娘也是你能议论的!”
“你小子几日不见,倒是混的像模像样的啦!”赤琏小姐出身高贵,而且还是阁主最喜欢的徒弟,她的天风楼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再看丁宁身上那料子可好的新棉衣,小染一时有些酸溜溜的。“居然到了天风楼去了,可真有你的!”
“那可是天风楼,你当我日子好过啊!”丁宁压低了声音:“回头有机会和你细说。”
这时小染也反应过来,虽说在天风楼里月钱赏银肯定多了不少,但那位赤琏小姐出了名的不好伺候,虽说没有刻意为难下人,但时不时也听见有人受罚挨打什么的,于是看他的目光带了几分同情。
“改明个大祭结束了,我们哥俩凑个时候去山下聚聚!”丁宁倒是没在意他的眼神,还拍着胸脯放话:“哥哥请客。”
“什么哥哥哥哥的,你明明还比我小两个月呢!”
“小两个月怎么了,你小子糊里糊涂的,办事也不牢靠,哪里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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