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被人牵来卖去,他太幼弱又太肮脏,辗转了几人之手后,生了重病,没人愿意买他,经手的奴隶主气急败坏往死里打他,将他打得半死不活,血淋淋地扔在了河边。
达日阿赤没死,可也不像是能活,呼月涽用脚将他踹得翻滚了几下后,他才恍恍惚惚地睁开了一点被学糊住的眼睛,天光与血色里,呼月涽年少的面孔就映入了他的眼中,那实在是一颗华贵美丽的头颅。
当时的达日阿赤浑身都散发着恶臭,头发纠结成了虫穴,呼月涽将他带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将他的脑袋剃成了一个光头。
达日阿赤在病痛中被刷洗出了干净枯瘦的本来面目,他矮小萎缩病怏怏地站在了呼月涽面前,不明白这高贵的少爷为什么要救回自己。
而呼月涽什么都不说,只叫他过来,达日阿赤就跪到了他的面前,而呼月涽用马鞭抬起他的下颌,居高临下的说道:“从今天起,你叫达日阿赤。”
说着,呼月涽将手掌拍上了他的光头,掌心粗糙而温暖,让达日阿赤打了个惶恐的寒颤。
呼月涽将达日阿赤带在了身旁。
呼月涽身旁总是有许多人,全是富有力量的少年,他们众星捧月地围绕着呼月涽,而达日阿赤是最格格不入的一个。
他一直被当作牲口一般活至今日,是在呼月涽身旁才明白了人的活法,虽然呼月涽也只当他是一条狗,不过这不妨碍达日阿赤将他看待成神。
达日阿赤想,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那也该是呼月涽的模样。呼月涽年轻尊贵而又俊美强大,拥有这世上所有美妙的东西,他稍纵即逝的一个念头,就能决定人之生死,也能颠覆人之贵贱,所有的一切,他都能操纵,好比人命,好比人心。
达日阿赤想长长久久地陪伴在他的身旁,所以他急于想摆脱自己卑弱的身躯,为此,他开始疯狂地进食与格斗,呼月涽身边出众的年轻人太多,他得做最强的那一个。
呼月涽最初注意到达日阿赤是因为他刺目出格的肮脏卑贱,而再次注意到他时,是他借着高大挺拔的身躯与出类拔萃的力气扭断了同伴的脖子。当时,呼月涽依靠在女人堆里,在活色生香里若有所思地望凶蛮的达日阿赤,看脸他大概只有十五六岁,可看身体,却远不止如此。他盯着他折射了日光的圆脑袋,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
达日阿赤在十七岁那年,成了呼月涽身旁的第一勇士。
身旁开始有人讨好他,嫉妒他,惧怕他,他脱胎换骨成了另一个人,他得到了所有人的瞻仰敬重,却失去了呼月涽的庇佑怜惜,因为呼月涽再也没有摸过他的脑袋,这让他倍感失落。
可达日阿赤还是很庆幸自己成了呼月涽身旁唯一的那个人,他的身躯与个头在与日俱增,他日渐饱满成长,看着呼月涽的时候,连目光都是有力的。
他是如此崇拜呼月涽,渴望得到呼月涽的青睐。
可后来,达日阿赤发现自己错了,呼月涽永远不会热爱他结实健壮的躯体,因为他只对美丽的女人情有独钟。那些女人是柔软的玲珑的,是水是风是花朵,是可以缠绕在呼月涽身上的。而自己,却恰好相反。
草原上的落日总是巨大而悲壮,呼月涽喜欢裸露着胸膛牵马走在暮光里,周身粲然,宛若一尊金色的神像。达日阿赤跟在他的身后,瑟缩着身体,以便可以笼罩在他的阴影中,好像这样,就是被呼月涽拥抱环绕一般。
呼月涽的身体在达日阿赤眼中是这么美,遒劲鼓胀,带着扩张的威胁。
每每这时,达日阿赤会在那阴影里双眼发光,他年少的身体也随之一点点地变热,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寸都骚动了起来,叫嚣着想贴近呼月涽光裸雄壮的脊背,蛮狠地用力地。
“屠耆……”终于有一次,达日阿赤嗫嚅出了声。
呼月涽没有回头,问他:“什么?”
达日阿赤口干舌燥地乞求道:“屠耆,我们摔跤吧。”
呼月涽停下了脚步,扭身过来看向达日阿赤汗津津的一颗脑袋,他赤裸的胸膛与腰腹都处在不知名的战栗中,仿佛蓄势待发。
呼月涽甩开了缰绳,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你想赢我?”
达日阿赤低下了头,喘息着说道:“不知道,我只想和屠耆摔跤。”
话音刚落,呼月涽就低吼地扑了上来。
达日阿赤在呼月涽ròu_tǐ的气息里简直要落泪,他张开了粗长的手臂,狠狠地勒住了呼月涽的结实的腰身,腰上有光洁的皮肤,皮肤之下是紧实有力的肌肉,仿佛最柔软最坚硬的两样事物被天衣无缝地交合在了一起。
达日阿赤在此时此刻,离呼月涽最近的时候,将那敬畏之下的迷恋放肆地释放了出来,他不愿出招,只是一味地禁锢束缚,他的神,连拥抱起来都让他诚惶诚恐。
呼月涽原本想进行一场畅快淋漓的对决,不想达日阿赤如同中了邪似地耍赖,这让他尤其愤怒。他脚上使出了绊子,一下就把达日阿赤过肩狠狠地摔了出去。
达日阿赤庞大的身躯重重地落在草地之上,那动静也好比山摇地动。他展开四肢躺在了地上,粗重地喘息着,犹如一只耗尽全力的巨兽。
呼月涽走到他身边,俯瞰着他,接着用脚踩上了他的雄壮的胸膛。碾压一般地转了转,“我的达日阿赤,你怎么像个小孩子?”
达日阿赤轻轻地“呃”了一声,用双手捧住了那只脚,向上望了呼月涽暮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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