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咬得嘎吱响,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转身到洗手间里的拧了毛巾,给明晨递过去:“擦手。”
明晨愣了一下没接。
弘光直接把明晨被别人抓住的那只手拎起来擦——看到那手腕上浅浅的红痕就来气:“你也不是没脾气的人,怎么由着人这么欺负你?”
明晨缩了一下,这才开口说:“我没事,不是欺负,真就是大家熟闹着玩。”
“放屁,”弘光秒打断,眉间隆起一个小包,“你都这么不乐意了,还叫闹着玩?”
“我……”明晨反驳的话没出口,弘光在他脸上抹了一下,一手湿漉漉的水痕:“你要真乐意你哭什么?”
明晨愣了片刻,才想起嘴硬:“才、才没有哭,是灰尘进到眼睛里。”
弘光心实。
有了事是真往心里去。一时哽得心口都疼。
这种时候也实在想不出还能说什么。只得沉默着帮明晨擦完了手,回头又烧了热水倒在明晨的杯子里,端给他。纠结半晌,到底心里过不去,便又问:“你是为什么就非这么顺着他们?”
——明晨不是轻易会对人低头的,作为班长在同学中也颇有威信,没道理见到这些人就夹着尾巴。
明晨不说话,嘴角抿着,还是那样低着头垂着眼,长睫毛颤巍巍地,安静了一会儿才说:“没有啊,这就是……大家熟嘛,开个玩笑而已……”
弘光看明晨这模样实在难受,知道再问不出什么,只得作罢——他是憋了一肚子火,却又不舍得往明晨身上撒,怔在原地脑袋嗡嗡的,到头来只是抬手揉了揉明晨的头发:“行吧,没什么就没什么,早点睡。”
当天晚上,夜很深了,弘光还醒着,总觉得心口闷闷的,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堵得慌,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睡不着。
拿过手机一看,都过两点了,心想干脆起来趁午夜小学生少打两把排位上分,就听明晨轻轻地问:“弘光,你还没睡么?”
“没,怎么?”
“嗯……就是……我……”
“你说,我听着呢。”
“……你别听着,你什么都没听到。”
弘光被他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逗乐了,心想聪明人就是玩意儿多,但又怕把话说龇了明晨就不乐意和他说话,只顺着明晨说:“行,我没听到。”
明晨就在深夜的保护色中悄悄地说了。
明晨向他们这伙人的老大——就是那个抓着明晨手往自己胯下摁的家伙,叫常建的——借了钱。
“借了多少。”
“到现在二十多万的样子。”
弘光暗自倒抽气,这些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对明晨就不是小数目:“干嘛用的?”
“给我姐姐看病。”
弘光更奇怪了:“你不是……家里没人了吗?怎么还有个姐姐?”
明晨是有个姐姐的。亲生的,同父同母。一出生就被别人家抱走了。明晨之前不知道——他的父亲把大女儿送人,乃因为她不是儿子,觉得留着没用;他的母亲却为着其他的原因:母亲那方有遗传病,传女不传男,年纪越小越容易爆发,几个姨婆都是因为这个死了,只有外婆活下来。母亲在结婚的时候隐瞒这一家族病史。生怕留着女儿在身边会暴露。
女儿没有暴露,母亲自己却病发了。
父亲没有那么爱,没多久就嫌弃母亲麻烦,跟别的女人走了。把明晨扔给外婆。后来母亲和外婆陆续都走了。明晨成为孤儿。
再后来,姐姐竟然真的发病——收养她的人家就不愿意再养着她了。
“姐姐也不知道怎么找到我的。”明晨的声音在夜里很轻很低,像春天密林里的薄雾,太阳一出就会散去一般,“我们家没有别人,凭我的奖学金,肯定是供不起她看病的……连她的养父母都和我说,是无底洞,也不知好不好的了,让我别管……可那毕竟是我亲姐姐……这个世上我唯一的血缘……我一看到她,她的眼睛长得和我很像的,脸型也像,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
渐渐地就融化在夜风里。
弘光从此多出一块心病来。
他当然抬抬手就能帮明晨把钱还掉。但恐怕这并不是明晨想要的——如果是的话,明晨早对他开口了。他和明晨再怎么熟,也才认识半个多学期,忽然有这样的大笔金钱来往,他这边不觉得有什么,明晨那个性格,心里不知该别扭成什么样……
那该怎么办比较好呢?
弘光翻来覆去两三天,琢磨出一个办法。其实也不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是学老爸的:他老爸从来不直接给人钱,但凡乡下有亲戚朋友来投奔,都和人说,我没有钱给闲人,但是现在有个什么什么岗位空着,你如果缺钱可以来试试——你别指望靠着我一朝阔,你要阔了也不欠我什么。
弘光年纪小的时候觉得老爹不近人情,现在想想,这个办法似乎还真不错。
便有样学样。
找了个合适的时间和明晨说:“我想要提高一点成绩,但基础太差,一般老师都不收我,班长大人,你能帮我补习吗?”
第5章
弘光这话也不都是为钓明晨上钩——事实上得有九成真:他从小跟着父亲东奔西跑,学上得断断续续,有很多小学高年级和初中的知识点都模模糊糊的,能进英华纯粹是赞助给的多。
老爹也只是觉得他小时候太苦,让他体验一下“快乐的高中生活”的意思。平时上课老师对他的要求就是“不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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