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先别睡,你也照我的样子,给自己围出一个伪装圈,不然中了子弹,这辈子别想美事儿。还有,吃完把食物残渣埋进土壤,防止气味儿扩撒。”我冷冷说完,拿出一块儿绿色背心盖在脸上,开始抱着阿卡步枪睡觉。”
杜莫吃完最后一根腊肠,又把那只油光光的包装袋翻过来添了半天,才慢悠悠在地上挖坑。“亲爱的腊肠,我下一顿该吃素食了,再见。”
这个肥壮的黑科多兽,一边没精打采地掩埋土坑,一边自言自语地啰嗦着。
一切整理完毕,杜莫开始抱着阿卡步枪执勤,在我睡醒之前,他必须时刻注意周遭,这会儿若有猛兽或着毒虫靠近,不比遭遇坦克车好到哪儿去。
睡了三个小时,我沉乏的梦中睁开眼睛,杜莫坐在一旁的草地上,怀抱着步枪不断耷拉下脑袋又抬起,他已经困到了极限。“嘘,嘘嘘。”我对他小声示意了一下,他举起已是满头大汗的黑脸蛋儿,努力上挑着黑亮的眼皮,朝我瞄了一下之后,便完全后仰躺在了包裹上,不到半分钟,呼呼的鼾声雷动。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才觉嗓子干得近乎冒烟,忙拉过背包,拿出半瓶清水润润了喉咙。一颗炽芒四射的大太阳,高高悬吊在头顶,周围的植物,全部耷拉下来叶子,仿佛躲进休眠才能避开着燥热。
胸口衣襟已经湿透,裤子也黏糊糊地裹贴在肉皮上,再次举起望远镜瞭望四周时,看不到任何一只草禽飞过,远处融融翻滚的热气浪,像海潮般在草稍儿上鼓荡。
润过的喉咙没过一小会儿,又给吸入的干燥空气蒸发殆尽,我只得再拿水瓶,仰脖啐了一小口儿。眼前的情况有些焦心,如果前面不能出现一条小河,我和杜莫背包里的几小瓶淡水,灌进胃里不消一刻钟,就得从皮肤的毛孔里全部汗流而出。
想到这里,我慢慢站起身子,试着爬近前的一棵高处,看看在我和杜莫的淡水耗光之前,能否走运地遇到一条河流。我把匕首刀背咬在嘴里,抱住大树开始往上攀爬,只爬到半高,但见一条颜色醒目的大毛虫横在树皮上。
它黄色脊背上竖着几根金亮的毛毛,脑袋前端有两只倒牛角似的黑牙,虽然以前没见过这种虫子,从其醒目的色泽便知道多半有毒。
看着眼前反胃的大毛虫,我两臂胳膊不觉泛起鸡皮,在东南亚丛林生活时,倒也见过不少怪异昆虫,但第一次踏入真正的非洲草原,偶尔见到一只个头儿如此粗大的毛虫,心里不免疑忌。
双腿用力夹紧树干,腾出一条胳膊,抓下嘴里咬着的匕首,缓缓朝这条蜡烛般粗长的毛虫按去。这条刺儿茸茸家伙并无躲避之意,给匕首轻轻压住头部后,嗖地一下拨飞出去,摔进浓密的草地不见了踪影。
我收回匕首,继续往树冠顶上攀爬,没有再看到类似恶心的东西,才放心踩蹲在一根并不是太粗的树枝上,摇摇晃晃地朝远处瞭望。
前面依旧是茫茫草海,那些长在草原上的歪曲树木,由于领土宽阔,彼此挨得并不是很近,即有几分树林的特征,又不免太过稀疏。
几头高大的棕点长颈鹿,正悠闲地围在一棵树下进餐,再远一点,便可看到无数角马和羚羊,我知道,这些景象说明我们离狮子和猎豹不远了。
附近应该有河流,不然这些动物不会如此密集地聚拢在这片区域,但我和杜莫都没有它们那种可以嗅出水源方向的鼻子,所以,如果直线跑下去,而河流却竖立在我俩的左侧或右侧,那跟奔跑在荒漠没什么两样。人到了这种境地,能多些运气再好不过。
杜莫并没睡多久,不到两个小时,他便给浑身冒出的热汗泡醒来。这家伙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拉开包裹找水喝。
“杜莫,我们得快些赶路,而且要寻找水迹,不然天色暗下后,视野更难发现河流,野兽的攻击距离同样会拉近。”我从树下跳下来,一边整理背包,一边对摇晃着大脑袋发蒙的杜莫说。
“我的天啊,隔了这么多年再回到非洲,抗热的韧性一点都没有了,就连打个盹儿也像躺在热锅上似的。咱们赶紧走,什么时候遇到小河,我非得躺在清凉的河水里睡它一觉。”
杜莫用胳膊揩掉额头的淋漓的汗珠,边收拾行囊边愤恨地说。“前面有很多角马和羚羊,你能辨认哪个方向可能有水源吗?小地图上的精密度已经不够用,周围毫无河流标示。”
我也擦一把额头的汗水,希望杜莫这个非洲长大的家伙能有点喜人的办法。“狮子和猎豹多会固守在水边,等那些食草动物焦渴难耐壮着胆子过去饮水捕杀。咱们有枪,这片草原上的淡水,咱们见一片霸占一片,看它们哪只敢不让步,再不让我痛快痛快,一律子弹伺候。”
杜莫有点暴躁,他对这种干燥闷热的环境气愤透顶,想来他背包里的淡水已接近赤字。“我问你哪里有水?没问你哪里有狮子和猎豹。”
我脸色阴沉地望着杜莫,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忙赔笑地说:“发泄一下情绪,追马先生别介意,嘿嘿嘿,咱们边走边找吧!”
杜莫说完,端起狙击步枪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前面,他仿佛要寻找狮子群落,冲上去一枪把它们全部吓跑,然受乐滋滋地享用狮子固守的淡水。
“你别走那么靠前,狮子的潜伏猎杀不容小觑,你这样昏头昏脑地前面,就算抱着导弹,也有被咬伤丧命的可能。”我刚才的脸色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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