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花九没说话,她眸光亮起一丝又消沉下去,最后她还是道,“息子霄,我不知自己是否可以信你。”
闻言,息子霄带薄茧的指腹划过花九那诱人的唇尖就道,“无需现在信,待日后见证。”
似乎还觉这话不能深刻表达出自己心里的意思,息子霄又加了一句,“若违誓,你可杀我。”
岂料,花九蓦地笑了起来,她笑容越加的扩大,直至最后眸角都笑出湿润来,眼见息子霄皱了眉头她才回道,“杀你?哪有那般便宜的事,你可知,我最擅于的是让人——”
说到这里,花九顿了,她直起上身,一双藕臂第一次主动攀上息子霄的脖颈,就凑到他耳边,唇微启,“生不如死!”
息子霄伸手揽住了她纤细腰身,鼻尖在她肩窝蹭了蹭,“甘之如饴。”
这样,息子霄在花九身上腻歪了老半晌,惹的花九都想踹人下床之际,他才隔着被子抱住她,准备睡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花九到暗香楼见了尚礼,才得知,在这之前,尚礼便将这一次宝香会之事操办的最为隆重,几乎整个昭洲只要是家里有点家底的都在邀请之列。
而秋收也来回禀说,配合暗香楼的宝香会,息香那边之前就让调制的香品,她也已尽数调制成功,万事皆具备,只欠东风而已。
到了这一日,花九早早便出了门,息子霄罕见的居然没跟着,她带着息芊芊和秋收春生,三人赶在南香坊市挤满人的时候,悄悄从暗香楼后门进去。
今日的宝香会,尚礼大胆的将场地设在了楼外的坊街上,一应动作所有人都能看见,当然香行会的人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花九并未现身,她在二楼,一眼便能看见下面的全部场景,她观尚礼年纪轻轻,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练,已经完全能独挡一面,甚至面对底下群情激动的众人,竞拍的激烈程度,他都能有条不紊的控制了整场宝香会的节奏。
花九并未将由那三种香花调制而出的香品作为压轴放到最后,她反其道而行,在一开始,就先行展示的是那三种香品。
她听着尚礼按她说的介绍,来参加宝香会的人情绪一波高过一波的激昂起来,很快,光是那三种花香品就被卖出了天价,随后尚礼一句,日后暗香楼会有这种花香品的香原料贩卖,更是给周围本在围观的一些调香师父给炸的起了涟漪,就是在香行会作壁上观的一些人,也根本快坐不住了,要知道暗香楼每次推出的奇花,那绝对是有足够的价值,才会引得这般多的追捧。
最后一环,展出的是秋收调制,属名息香的一些中上等香品,这几类的香品价格不高,但也不错,自然为眼红之前那三种香品但又银子不够的人准备的,花九秉承的便是,务必让每个来参加宝香会的人都不会空手而归,当然最主要的是将兜里的银子留下。
尚礼正侃侃而谈之际,花九在二楼眼尖地看到一直倚在香行会门边的花容朝她看了一眼,紧接着他朝身后跟人说了什么,就有人顶着托盘跟在他身后,缓缓朝尚礼站的高台走来。
到近前时,他一跃而上,抬头对着花九的方向就道,“大姐,调制香品的手法根本不是正统,也不是出自京城花家,为何不先行告知众人,更是听说得不到香行会的承认,被行会除名。”
息芊芊一惊,她面色一下就不好看了,“七嫂,他为何……”
“芊芊,你可看清这个人了?不是他的皮相,而是那皮相之下早生恶蛆的心肠。”花九只在芊芊耳边说了这一句,然后缓步下楼,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亭亭而立。
甚至她脸上还有淡笑,“这是整个昭洲都知道的事,容弟这会冒出来,大姐可是会以为你在拆我台,怎么说,咱们也是亲姐弟一场,我这做姐姐的也自认待你不薄,今日你这般回报,是不是太以怨报德了些。”
花九不介意这点家丑被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巴不得花家那点破事人尽皆知才最好。
花容也是脸皮厚的,对花家其实他和花九一样,哪会有半分的感情,他回以天真纯粹的笑,眉目之间的阴柔极致到开出嚣媚的朱砂血滴来,“调香一事,无关亲友,大姐,可敢一斗?”
花九以袖掩了下唇角,只见她眼梢都带起清冽的冰花,漂浮又冰寒,“你想斗,那便以三指为注,斗上一场香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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