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唇抿着,不发一言,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的,花容将这事栽到她头上,他便自会做的周全,像她在这房间没找到任何线索一样。
“敢问,梁大人,那剩下的水胭脂在哪?”花九想了下,还是朝梁起问道。
“在我这,一出事,我就将这香品当做证物留了起来。”梁起从袖里掏出瓷瓶。
花九接过,她拨开软塞,根本都不看一眼就对莫家父母道,“我花氏的暗香楼卖出无数香品,从未出过问题,自然这水胭脂是我亲手调制,我也敢保证没有任何毒,也不会要人性命。”
她说完,一扬手,就将那瓷瓶摔的粉碎,无数的香液飞溅,浓烈的清雅之味瞬间弥漫整个屋子,萦绕过每一角落。
家夫人猛地以袖掩口,眼眸之中有惧怕的神色。
梁起的脸色也瞬间不好看,如若这水胭脂真有问题,花九这一下岂不是害了所有的人,就算没问题,他刚才也说了这是证物,现在被花九这么一摔,半点渣都不剩。
几个呼吸的时间,花九视线转到梁起身上,“大人,你看所有的人都平安无事,那就说明莫家姑娘的死和我的香品没半点关系,那婢女可得好好问问话了。”
梁起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然后他点了点头,“莫家的,可看清楚了。”
莫书媛的父亲莫家当家的还算有点理智,他拉了还想说什么的莫家夫人一下,就拱手朝梁起道,“是,大人,草民知道了。”
息子霄拉了花九一下,示意该回去了,花九到门口,经过花容的身边,杏仁眼眸弯了下,对着花容道,“我怎的不知道容弟才来昭洲几日,就认识莫家姑娘了?”
花容脸上的笑容不变,“偶然一次在坊间认识的,觉得投缘,就深交了些,如若不是这事,弟弟还准备回京后跟父亲提迎娶莫姑娘,真是可惜了。”
“可是,我怎么听说弟弟这几日一直在香室调香,未曾出过门?”花九继续问,一定是息子霄守着花容的人哪里出错了,才被他找着了空子,害了一条性命去。
闻言,花容眉眼都上翘,精致的眉心都有静好之色,“原来大姐这么关心弟弟,那下次弟弟出门的时候都差人给大姐说一声,免得大姐担心。”
“如此甚好。”花九毫不客气的应道,她转头,面色一瞬就冷了,然半只脚才踏出门槛,她就从花容身上闻到一丝极淡的辛辣之色。
她脚步一顿,息子霄疑惑地看着她,就见花九一下出其不意地抓住花容右手,双手捧起,小脸都是担心的神情,“容弟,姐姐忘了跟你说,努力归努力,但调香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休息,别累着了,要不然父亲来信的时候,大姐如何对家里交代。”
说罢,又飞快地放开了花容那手,转身就走,动作之间,根本不给花容说半句话的机会。
花容抬起右手,他视线落在断过的那两三指上,眸色一瞬阴翳深沉。
临出了莫家的门,息子霄抓着花九的手,有些嫌恶的就要用袖子擦,花九阻了他动手,将指尖凑到鼻尖嗅了嗅,唇边就绽开清冽又尖锐的弧度,“花容手上有番麻的味道,而番麻与水沉香一相遇,就能让人呼吸窒息,一般身体强壮的人挺一下就没事了,但如若是个身体差的,或者天生有心痉之症的,便能去人性命,水胭脂主料是我用水沉香调的,而且那仵作说,莫书媛天生便有心痉毛病。”
息子霄看了看花九的手,“你闻到了?”
花九点头,“花容的右手有两三指是我亲手断去的,现在根本看不出来,便定是用了什么方法接的假指头,而番麻香味烈性,便残留了一丝在上面。”
花九说这话时,眼眸晶亮,唇边带笑,但眉目之间又冰冷不可侵的样子,看的息子霄心神一动,他执起宽大的袖子,假意帮她理了下耳鬓的碎发,趁无人注意,在她嘴角偷了个香。
花九气噎,眼波一转,看了看周围,幸好没人,她瞪了他一眼,“孟浪!”
唇线上翘一丝的弧度,嘴角的暗影都深邃了一些,随后牵起花九的手就道,“走吧,回了,花容还有后招,回去从长计议。”
花九顺从,“肯定的,用了一条人命给我设下的局,要是真被我那么轻易,一摔香瓶就洗脱嫌疑,也太划不来了,不过,花容,下一步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听到这里,花九没看见走前头的息子霄眼神一暗,看守花容的人出了纰漏,这是他没想到了,“放心,无论他想,做什么,我替你接着,让他死在昭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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