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洲城郊,其实是没有寺庙的,只有座香火还不错的尼姑庵,庵里尼姑众多,据说有棵祈福树,有好几百年的历史,颇为灵验。
段氏带花九去的,便是朝拜这棵祈福树。
没在节气上,到庵里来礼佛的人并不多,只零星几个而已,段氏拉花九跪下,朝那扎满红绸的葳蕤巨树拜了拜,段氏起身后就言词温和的对花九道,“儿媳,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找位大师给你大哥画个平安符。”
花九只是笑,将所有深沉的情绪都掩在睫毛下面。
见花九没反对,段氏随后朝着春生吩咐,“你和我一起过去,呆会我跟那个大师要点供果,你给带过来,也好让你家夫人沾喜气,早日有喜。”
春生迟疑了,她看了看花九,便听花九说,“春生,你去吧,供果吃了确实不错。”
听闻这话,段氏立马脸都笑的灿烂起来,她拉住花九的手,拍了几下,“儿媳,你这样想就对了,你与息七成亲也这般久了,肚子也该有动静了。”
花九低了头,耳根有泛红,似乎难为情的模样,段氏笑声响亮,那笑声中隐隐带着无比的得意,她带着春生离去前,又回头看了花九一眼。
一身水蓝底十锦月季花锦缎通袄袍的花九,站在茂密的树下,有风而过,裙摆飞起又落下,她一向眉目浅淡,这才几步的距离就已经看得不真切,恍若这个人一眨眼便会消失去了般。
春生嘴唇动了动,她极不情愿,心中总觉不安,留花九一个人,这种事是从未有过的。
“你这婢子,还不赶紧跟上。”段氏喝了她一句,转身之际,她唇边有阴毒又讽刺的弧度,眼眸之中的泄露出的贪婪像是一头永不知足的野兽,心大了,便什么都想要。
花九余光瞅着春生人走的不见,她转身,手抚上老树皱巴巴的树皮,指尖触过上面绑着的红绸,微仰头,有枝叶的阴影落在她白玉般的精雕细琢的小脸上,就斑驳的来看不清表情。
“哟,这哪家的夫人长的真水灵,跟大爷走一趟乐呵去。”这当,就在花九眨眸的一瞬,便有两个身形高大的汉子从大树另一面站出来,看着花九猥亵地搓了搓手。
视线在周围梭巡一圈,果然,一个人也没有,但她面上只冷了下来问道,“你们是何人?”
“何人,夫人管不着,只是有人想见一见夫人,夫人还是听话的好,要不然我们下手没个轻重,弄伤了夫人就不好了。”另一汉子面有横肉,脸上甚至还有像蜈蚣一样丑陋的疤痕,那疤随着他说话的动作扭曲,看着就是个吓人的。
“是花容吧?”出奇的,花九竟笑了起来,但只那么一瞬,犹如开到极致的冰花,堪堪在最美的时候沉入冰湖,晃悠的只能看见个影,“带路!”
花九是被蒙着面,甚至束了双手,胁上了辆马车带离尼姑庵的,她心中并无多大的害怕,倒是对于段氏,还真给她料中了,她本以为段氏就只是贪爱银子一些,即便以前帮着息五爷做下伤人性命的事,那也为了给息五爷善后不得已而为之,现在看来,她还是将她想的太好了,竟连同花容来对付她。
段氏不是爱银子么?置她给的后路不顾,日后算总账的时候便怪不得她了,即便是息华月回来,她这次也绝不轻饶了去。
花九不知道花容是在哪里等着她,她心头默数,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她被人客气的请了下来,然后带到一地,揭了蒙眼的黑布,一霎的光亮几乎刺痛她的眼眸。
她眯着眼,好半晌,才缓缓地张开,入目就看到陌生的房间里,花容大赤咧咧坐在中央,他身后站着四个同样面相凶恶的汉子,其中一人穿的颇为考究一点,一副倒三角的眼睛像眼镜蛇一样的阴冷。
花九知道这个人,这人便是整个昭洲都臭名昭著的混老大。
只见混老大朝带花九进来的那两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也不给花九解开手腕的绳子,径直就到花容跟前,弯腰行礼。
“大姐,又见面了。”花九一直抚着他的右手手指,流连不已的摩挲着,就是说这话的时候,他也是眼都没抬一下。
“容弟,这便是你的待姊之道,绑了我的手,也不看座。”小而尖的下颌微扬,花九身上的姿态盛气凌人。
“坐?”花容细长的眉挑了下,他终于抬眼看了花九,然后朝着混老大就道,“混老大,我姊想坐呢。”
“自然,怎么说,大爷我也是个怜香惜玉的。”混老大亲自搬了张椅子到花九身后,然后一按她的双肩,花九就坐了下来,末了,混老大解了绑花九手腕的绳子,从她腰腹穿过,连同椅子一起绑了起来。
那动作之间,他极尽下流,指头不老实不说,竟还凑近花九耳际深吸了一口。
花九不为所动,像根本不知道一般,从头至尾她连脸色都没变一下,“怎么?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容弟,断指之痛看来你是忘了,还这般急躁,小心这次就是丢了性命。”
一提断指之事,花容眉目之间的阴柔之色瞬间就化为阴狠,他一下蹿到花九面前,单手掐着她脸颊,唇边的笑意扭曲,“我当日说过,断指之仇定加倍奉还,我的好姊姊,你告诉我,哪只指头用的不好了,弟弟帮你断去。”
听闻这话,花九轻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哪根指头我都用的很好。”
“怎么会?”花容说着,扳过花九的手腕,食指从五根指头一一划过,“我看姊这纤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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