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县城里的年味越來越浓了,县里的工作状态有点松懈,但安平是却变的越來越忙了,忙着搞团拜,搞走访,每走过一个部门,一家企业,安平都要喝上不少的酒,觥筹交错间让人有一种与什宽越來越贴近的感觉,那种贴近带着与生俱來,土生土长的味道,安平知道从这一刻,自己已经真正的融入到了什宽,有了添为主人的觉悟。
“书记,这是春节办里发的福利,我给您领回來了,您看是放在办公室,还是塞您车里去……”门轻轻地被敲响,惊醒了醉眼朦胧的安平,只见朱秘书抬着两箱果汁,额头见汗的看着有些醉态的安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显然是沒想到他的积极会打扰到安平的好梦。
“先放下,先放下,歇歇脚,喘口气,下班以后,你把他这些都搬回家去……”回过神的安平笑了,两箱果汁,少说四五十斤,从楼下搬到楼上,还真有点为难朱秘书瘦弱的小体格了。
朱明海现在不应该再叫朱秘书了,而应该叫做朱局长了,常委会上已经通过了,朱秘书提了半格,下放到交通局任常务副局长,兼任什宽公路项目协调组组长,这是县交通局局长梁海宽要领安平拉來公路项目的人情,特意通过李明礼向邵江磊私下运作的,事先征求了安平的意见,赶上了年前的常委委确定了下來。
对于自己身边的人能够进步,安平还是支持的,哪怕用顺了手,心有不舍,且明知道梁局长是别有用心,也沒道理断人的前途,甚至还推了一把,帮朱秘书在交通局里争了一个常务的位子,也算是全了主宾一场的机缘。
而对于年前的调整,邵江磊的动作很大,主战线的一把手就调整了二十多人,而且每一个人的调整都征求了林立业的意见,甚至财政局,经贸委这样重要部门都交了出來,换上了林立业推荐的人选,如此干脆痛快的举动,很是惊掉了一大群人的眼镜,很多人都说什宽的政权已经进入了提前交接的过程,自然几家欢喜几家愁。
当然了,有舍才有得,付出就要有回报,邵江磊大肆放权,甘于隐于幕后,也不是一无所获,从前执政中留下的尾巴在调整的过程中悄然抹消了,而且,邵江磊对林立业和安平可谓寄予了厚望,用他的话说是留在什宽终老,还是临秋末了的老來俏,就看林立业的了,这句话里无疑是带着意味深长的含义。
“书记,这是单位分给你的福利,我怎么好意思拿回去,再说了,我跟在您身边半年多了,不说给领导送点什么,反过來先拿领导的东西,好像有点颠倒过來了……”安平的直爽,直让朱秘书流露出几分的羞涩,两箱果汁不值得什么钱,别说县食品厂是安平拉來的项目,就是普通的一个县级领导,哪怕只要一个示意,别说两箱了,就是两车也送过來了,只是无功爱禄,朱秘书的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接这份福利。
“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家也不在县里,搬给我了也是浪费,不如你拿回去,或是自己喝,或是送给亲戚朋友,也算是物尽其用,不过,这东西也不白给你,我跟林县长请好了假,提前几天回清江,少不了要你在这盯班,两箱饮料换來你朱局长替我值班,算一算我还是占便宜了呢……”半年多來,朱秘书的表现可圈可点,而且,什宽公路是转过年來,全县工作的重中之重,不论是工程质量,还是资金使有,沒个贴心的人跟着去照看,安平的心里也有些不托底,这才是安平肯放他到交通局担任副局长的根本原因。
挥手赶走了朱秘书,安平点燃了一支烟,在烟雾升腾中琢磨着心事,虽然用回清江做借口提前请了假,但事实上安平压根就沒打算回清江,而是和李红佳约好了在宾州汇合,然后一起搭乘飞机去京城,伯伯和伯母相继打來了电话,要求安平带着李红佳回京城过年并祭祖,这是秦家的传统,也是秦老的坚持,更是安平认祖归宗不可或缺的一个仪式,由不得安平自作主张。
对于秦家,安平是心怀感激的,也对能有一个戎马一生,声名显赫的爷爷,有一个仁慈敦厚的伯伯,以及一大家子的亲戚感动不已,但和秦家人接触毕竟短暂,二十多年來的生疏感,绝不是一朝一夕能抹杀过去的,从内心里來讲,安平对秦家还很陌生,也不认为他们地位显赫,并且帮助了自己,就该卑躬屈膝的刻意去讨好他们,更沒做好与他们融洽相处的准备。
另外,安平从自己一坚持留在北江,秦家上下就顺势而为的同意了來看,从秦家不停地替春红姐扩张资产來看,安平很清楚,自己还沒有真正融入秦家之中,爷爷也好,伯父伯母也好,对自己的疼爱那是假不了的,但对于未來的发展,他们不可能不考虑秦朝阳的感受,毕竟秦朝阳也是秦家当作三代接班人來培养的,政治资源会集中向他倾斜,自己若是拿捏不住分寸的要去强要分上一杯羹,哪怕伯伯一家谦让自己,也是挺招人厌烦的事情。
一入候门深似海,当矛盾愈演越烈,越积越深的时候,这份亲情还能否存在,真的不好说,因此,在接下來的京城之行,安平觉的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能表现出一丁点的愈越,更不能展现出一丁点的政治野心,安静的缩在北江,踏踏实实的过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
……
安平在省城临时落脚的地方是军区大院的方怀起家,从什宽赶过來的时候,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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