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并且超凶的)的中尉。长得矮就这点好处,一趴下就没人瞧得见,他的这项技能简直修炼得炉火纯青。
——说起来,这家伙在上学时就没怎么被阿尔弗雷德教授点名。
安德烈短促地笑了一声,拎起外套,看了眼时间,还够抽根烟。
将顶层观测站墙上的“禁烟”标志翻过去,安德烈靠在瞭望镜的支架上,点了根烟。
观测站内的监测仪器发出轻微而有规律的电子音,隔着窗户,不远处训练场大型机甲的起落声有些沉闷。而弧形穹顶上的星云倒影仿佛触手可及。那是斯坦诺恩帝国的领空图,在过去的几年里,安德烈曾目睹它迅速扩张了近一倍。
彼时特伦斯还是一名锋芒毕露的前线指挥官,他天生就属于星空,个人风格浓烈的作战方式让他短短时间内声名鹊起。
“我总觉得,是不是已经没我什么事了。”
那个时候,率部从侧翼轨道突入地表的安德烈,只看到早已被摧毁殆尽的敌军基地。地面上到处都是损毁的残骸,浓烟滚滚,火光四起,分不清是谁的。显然,遭遇了四倍于预期阻击、与外轨舰队失去联系的登陆部队在后援到来前已率先一步结束了战斗。
安德烈在中枢厅看到了坠毁的“紫罗兰”。
边防星的大气稀薄,夜间地表温度逼近零下四十摄氏度,滴水成冰,而室内温度绝不会更加乐观。恒温系统已彻底崩溃,安德烈刚打开驾驶舱,隔着战术服便感到刺骨寒意。
他刚皱起眉,就听见懒散的声音:“那边的先生,有烟吗?”
特伦斯靠着机甲的左翼,仰着头,隔着烟雾看过来,带着满不在乎的笑。
他说:“太慢了,安德烈。”
安德烈眉头一松,又略微拧起,他三两步跳下机甲走过去。特伦斯的左肩中了一枪,开放性创口在低温下结了一层薄霜。他向来冷淡,现在更是白得似冰雪砌成,可眼里还是带着意气风发的光彩,傲慢的,夺目的,仿佛有星辰倒映其中。
“你现在看起来可真不怎么样。”
安德烈拎着急救箱在特伦斯身旁坐下,摸出烟盒递给他一支,自己也叼了支,笑眯眯地揶揄道。
特伦斯轻哼一声,就着一旁噼啪闪烁的电火花点了烟,眉梢一扬:“还有更‘不怎么样’的呢——”他低着头,用尚能活动的右手给自己注射了一管药剂,安德烈的余光瞥见他脸上极为锋利的轻蔑,“敢把我从天上打下来,就得做好被我打回天上的准备。”
“那可真是抱歉了。”安德烈说,“我又把他们揍下去了。”
寒夜中,星云低垂,与登陆舰的灯光、哔啵燃烧的火焰交映,灰烬和残雪从被击穿的穹顶上空落下,中枢室的应急能源发出苟延残喘的运作声,昏暗灯光闪闪烁烁。
安德烈抬起一只胳膊,虚虚一握,烟灰色的雪落在了他的掌心,很快融化。
“喂,特伦斯。”
“嗯?”
“你打算,就这样下去吗?”
特伦斯闻言,有些诧异般地抬眼看来。倏地他笑起来,轻轻呼出一口烟气:“也没什么不好。”
他回过头,眯起眼,看着闪烁的星空,语气尤其轻松愉快:“我还能飞得更远些呢。”
就这样下去。
翱翔,战斗,直到某一天——
“也没什么不好。”特伦斯又重复了一遍,指间的烟熄了,他半阖着眼,蜷着手指往掌心呵出白雾,“就是有点冷。”
走廊那头传来后勤部队的脚步声,安德烈总算松了口气,站起身来。
特伦斯仍坐着,垂着眼,像只是专心看自己的手指。他说:“安德烈。”
头顶上的灯骤亮了一瞬,将他脸上的笑容照得有些虚渺,紧接着,“啪”的一声终于咽了气。黑暗中,特伦斯的声音有些倦意:“能修好吗,我的小姑娘?”
“当然,别小看帝国的科研部啊。”安德烈一面说,一面朝赶到的后勤人员打手势,“帮你加层护甲都没问题。”
“那还是算了,她现在的样子我就挺喜欢的。”特伦斯像是摇摇头,从胸腔里发出沉沉笑声,声音里带着种难言的温柔,“你还是先帮我把情报部的混蛋揍一顿吧——”
“坠机的感觉可不怎么样。”
“咯噔”、“咯噔”——
脚步声不紧不慢,拾级而上,由远及近。
“那边的少将,有烟吗?”
安德烈回头,就看到特伦斯靠在门边,像刚睡醒,脸侧的头发有些翘,额角还带着袖扣的压痕。
少将短促地笑了声,用夹着烟的那只手示意了一下墙上的标志:“观测室禁烟,这位上校,注意一下影响。”
“哈——?”这就有点过分了,特伦斯歪了下脑袋,认真提问,“那么,观测室禁殴打上司吗?”
安德烈忍俊不禁,他站直了一些:“特伦斯、特伦斯——”他显得十分苦口婆心,“我们要讲道理,不要总是动手动脚的,这样不好。”
特伦斯理直气壮:“动手可以解决的事,为什么要讲道理。”顿了顿,又补充道,“跟你有什么道理可讲。”
“怎么没有?”安德烈一面笑,一面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抛了过去,又指指自己,“我,军部督查组特约顾问,兼职的,可以帮你在被举报后善后打掩护。”
特伦斯接了烟盒,低头抖出一支叼上,从容不迫地走过去,一手搭住安德烈的肩膀,凑了上去:“那么,尊敬的兼职顾问先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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