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无踪。
康妃登时气色大变,雅丽的五官因盛怒而抽搐,她抬起手,银色的护甲差点就要戳到穆谣脸上:“你什么意思?”
云淡风轻地拨开她的手,穆谣余光瞥见聂源枫一脚已踏下马车,似是马上就要冲到自己身边。
他连忙给了聂源枫一个安心的浅笑,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夫君稍安勿躁。
“他正看着我们,你还是不要这么冲动的好。”
穆谣偏了偏头,优哉游哉说道:
“我的意思很明白,我不会离开他,希望你能祝福我们,不过,要是你做不到,我也不在乎。”
“我是枫儿的娘亲,你不在乎?”
康妃昂起头,银甲理了理鬓间的发丝,找回一丝骄傲:
“听说你们只相识了两个月,你真的了解他么?”
“让我提醒你一下,你是在他四岁时就抛弃他、并且还故意在他大婚之日添乱的亲娘。”
穆谣眼中冷得如同化不开的寒冰,实在不明白康妃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才有脸说出这种话,要不是碍着她是聂源枫的生母,他老早就把这女人的脸皮都撕了。
“生恩大过天,这话没错,但养育之恩也不轻。”
穆谣眉头紧锁,竭力压制着怒意,才维持住脸上彬彬有礼的表情:
“我之所以不在乎你怎么看,是因为对他而言,你是抛弃他的人,而我,”
他望了一眼不住看向自己的聂源枫,语气中终于带上一丝温和:“是将要跟他相守一生的人,我以为,他刚才的态度,已经很明白地告诉你,他选的是哪边。”
脸色一下发白,康妃强作镇定,反问道:“若是我执意要阻挠,那又如何?别忘了,我仍然是衡王府的太夫人。你看,枫儿一收到信,还不是马不停蹄赶来。”
听了她的话,穆谣忍不住冷笑出声:“你真的以为他看不出你是在撒谎么?你的信,我也读了,看你都写了些什么鬼东西?”
凉凉地乜了她一眼,穆谣先是一字一句地复述一遍信中内容,讥讽道:“将近二十年没见的儿子,你半个字不问他这些年过得如何,反是又将他爹的罪状痛斥了一遍,再哭诉自己有多苦;总结一句就是,若是他不来见你,就是不孝、天理不容,你自己说你安的什么心?”
那封信穆谣在车上读了不下百遍,每一句他都想反驳:一把年纪还当什么白莲花!
“我才想反问你,”冷眼看着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康妃,穆谣沉声道:“老衡王对不起你,跟聂源枫有什么关系?是他让他爹去寻花问柳的么?是他怂恿你抛下他、跑回娘家的么?”
抛下幼子这件事,康妃心中确实有愧,可她怎么容许穆谣一个小辈如此指责她,张狂地回道:“这是他爹欠我的,他是我儿子,补偿我又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他是尽孝,不是补偿,请你有点自知之明,”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穆谣额头突突地跳,咬牙道:“而且也不是用牺牲自己的人生来尽孝,还有,你要他补偿你,那你又怎么补偿他?让他跟图门德结亲么?”
狠狠剜了康妃一眼,穆谣斩钉截铁地回道:“您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就算是出家,也不会跟图门德联姻。”
不理康妃狰狞的脸色,穆谣也是气在上头:“本来,身为晚辈,我不好说您些什么;不过,我们大越有一句话,叫‘阿意屈从,陷亲不义,一不孝也’,我今天若是不出言劝说,才是枉为您的儿婿。”
喘了一口气,穆谣才不至于盛怒之下,口不择言,他努力平伏心情,方继续说:“您跟他爹是上一代的恩怨,无论是谁对谁错,那是你两人之间的事。
退一万步说,他爹真的欠了您,但您也作出了选择,舍弃大越的生活,回到故国,并把儿子过继给其他人,是您主动放弃母亲这个身份。”
他知道接下来的话是大逆不道,但他实在是不吐不快:“人不能什么都要,您在这二十年里完全退出了他的生活,再出现时,还要干涉他的终身大事?您凭什么?”
未等康妃回答,他便轻蔑笑道:“难道你想说,凭血浓于水么?你不要太天真,再深的感情,也有底线。你骗他一次,就是把他对你的孝心放在地上踩,更别说你对他全然没有付出,你以为这样单薄的亲情能消耗多久?”
眼中尽是寒意森然的愠怒,他接下来的话更是把康妃震得倒退了两步:“这里就坦白告诉你吧,这种骗小孩的把戏,不会有下次的,你们之间除了血缘,已经什么都不剩。”
“你……”康妃双手不住发抖,目光仿佛要把穆谣碎尸万段,声音却明显不稳:“你少在这里虚张声势。”
“随便你信不信。”穆谣已经对这个女人失去了耐性,看了一眼聂源枫的方向,压低声音说道:“他是你儿子,所以有些事不好开口,但我跟你,如果中间没有他,根本只是两个陌生人而已。”
接下来的话,他一字一顿,像是石头一般敲打在康妃的心上:“所以你别指望我对你能跟他一样,你故意破坏我俩的大喜日子,即便他不追究,我可忘不了,也不会忘。”
“等等,”康妃此刻像一只垂死挣扎的飞蛾,拼命要挽回:“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成亲的日子。”
“呵呵,”穆谣一手抚上额头,禁不住嗤笑:“你在塔他尔族二十多年,偏偏病危就跑回洨阳城,还聂源枫一来你就好了,天下有这么巧的事?他不是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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