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手哪有那么重,你不要信口雌黄!”锦缘有点心虚。不是禁止他出门的吗?怎么还会被人看见?
“哼!心虚了?这样的孩子给了你就是浪费!怎么?大户人家出身的就了不起了?哼哼…到了这里还不是一样被人压在底下?”
这话戳了锦缘的痛处。正欲抬手给面前的人一记耳光,无奈刚伸出手去,就被人拦在了半当中。
“公子,自重。”祥哥儿拉着他细白的腕子,轻轻摇头。迭香是红牌,脸是万万打不得的。
锦缘缓缓放下了手,拿眼睛死死盯着迭香。
哪知这人非但不见好就收,还越发得了意:“哟哟,听听,还‘公子’呢!我听见你成天‘本公子’长‘本公子’短的就恶心!你还当你是高堂软枕供着的大少爷呢?”
“迭香相公,你也少说几句吧。”
“你住嘴!相公们说话,你一个打杂的有什么资格插嘴?”迭香顺手甩了祥哥儿一巴掌,继续阴阳怪气:“我知道你们从前是主仆,感情好的很。可这感情若是真好,你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家公子卖身到这鬼地方。有本事你替他受这份罪啊!哦,我忘了,就你这模样,就算要卖也不会有客人看得上——哎哟!”
话没说完,迭香忽然捂着脑袋惨叫一声蹲了下去。待锦缘和祥哥儿回过神,就看见迭香身后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只见手臂上带着点点淤青的瘦弱孩子,面无表情地看着掌中一绺儿乌黑的头发,淡淡道:“你挡着我的道儿了。”
锦缘惊讶地张大了嘴。迭香一头绸缎般的青丝是他的骄傲,这下捅大娄子了。
“你说什么!”迭香高声叫道。
“我说,你挡着我的道儿了。”孩子重复。
“你再说一遍试试!敢揪我的头发,我看你这小兔崽子是不想活了!”迭香气得飞快站了起来,冲他高高扬起了巴掌。
“住手!”锦缘赶忙上前一步,将孩子护在身后。
“你闪开!不然连你一起教训!”恼怒到极点的男子歇斯底里地喊叫,上前推搡着锦缘。
二人一时间僵持在原地。
“释儿你给我回房呆着去,听见没有!祥哥儿你把他给我拉走!”锦缘着急地嚷道。
无奈这二人都没有动作。
“释儿!”
“你打吧。”只见小释儿闭上眼,对着迭香说道:“我现在脸上没有伤。你这一巴掌打下来,我就去告诉陈妈妈,这浑身的伤都是你打的。因为你嫉妒我家相公。”
此言一出,锦缘和迭香都愣了。
“这里就我们四个人,若都说是你打的,你猜妈妈会相信谁?”小小的孩子淡淡地说着威慑的话语,面无表情的脸上,是让人心惊的平静无绪。
这孩子,不是省油的灯。
“相公,那位公子在外面候着您呢。天气冷,可别人让人家多等。”
“知道了,让他进来吧。”锦缘赖在贵妃榻上,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慢着,回来。”
释儿回过头。
“你刚才叫我什么?”
“相…师傅…”孩子低下头。
“嗯,要记住你现在也是相公了。行了,出去吧。”挥挥手赶他出去。
释儿退出去不久,一个绛紫色的身影就从那珠帘高挂的门口飘忽而进。玉带金冠,衣袂生风,步履流星间,满满都是得意。
“哈哈,才几日不见,你这小徒弟愈发出落得水灵了。”来人在锦缘塌边坐下,带起一阵清风,顺手拿起旁边矮几上的一壶陈酿,仰起脖子一饮而尽。清冽的酒香,顺着他完美的脖颈一路往下,流淌进胸口。
锦缘笑他:“文公子博览群芳,必是眼高于顶。既然相中了,不如让我告诉妈妈,将那孩子的chū_yè与你,如何?”
“呵呵,”清俊的男人伸手来揽他,扬眉笑道,“怎么?吃醋了?”
“我?怎么可能?”锦缘故意板起了脸。
“我虽不常来,但也知道那孩子早就立了牌子,何以来的chū_yè?故意这么说,是想试探我吧?”
“呵呵,”锦缘笑着撑起身子,伸手点他的眉心:“这么聪明的人如何不把聪明用在正道上,我的文曲星大人?”
“又来了…”男人将他揉进怀中,轻斥:“我哪里是读书的材料?做做生意尚可,这识文断字的活儿,我是万万学不来的,只有对着人家空羡慕的份儿。”
“父母给你起名‘文曲’,必是希望将来你能做大文章,哪里知道你这么不成器!”锦缘窝进温暖的怀抱,仿佛是恨铁不成钢的人是他自己,继而调侃道,“识文断字
什么的…就算天赋异禀又怎样?人拗不过造化。若当年家父未曾在考场中遭人陷害,弄得宋家一个妻离子散的下场,我如今也该是有功名的人了…”
“元瞻…”文曲皱起了眉头。
“元瞻,这名字很久没人叫了…”
沉默。
蓦地将怀中的人让出来,文曲抓住了锦缘的双肩,恳切道:“元瞻,我赎你出去好不好?”
“你?”锦缘一愣,随即笑得前仰后合,“文公子,我可是舞坊的头牌。普通人家即便倾家荡产也未必能从陈妈妈那里赎我一件衣裳。”
“你只说愿不愿。”文曲看着他,眼神里流淌着认真。
“老实说,我是不信。”锦缘收起了笑脸,轻轻摇头。才不过相处了几晚,就连肌肤之亲都未曾有过的人,竟然放言“赎他”?这叫人如何相信。
“呵呵…”文曲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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