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逃,这才钻进了几位皇子的身体里。”
皇帝冷冷的拍了下桌子:“你不会真以为朕会信你的妖言惑众吧!”
睿思道:“陛下知道宫中怨气最重地方在何处吗?”
皇帝皱眉,睿思道:“几位皇子说了什么,您听见了吗?”
皇帝一愣,看着他,脸上的愤怒竟一点点瓦解,取而代之是旁人难以看懂的惊惶。
言而无信……
堂堂九五之尊竟然言而无信,背信弃义,杀人如麻……
不,那时候他还不是皇帝,不算的,不算的!
皇帝眼里一瞬间布满血红,好像这句话是一个阀门,一下子打开了他心中某个地方,汩汩流出无数从未干涸、从未消失、从未平静的殷红的血泊。
他答应睿思去给几位皇子驱邪秽,看着不停念叨着那四个字的儿子脸上浮出一股淡淡的黑气,然后,年轻的僧人凌空轻轻一抓,黑气倏地从皇子脸上散去,消失在了半空。
皇帝站在一旁,忽然向后退了几步,好像躲避什么似得,一下子退到了殿门口,慌忙道了句:“禅师稍后到朕宫里来。”
说完,没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叫错了人,便心神不宁的走了。
睿思望着他的身影,坐在床边露出干净的笑容。
杜云站在远处,眯眼看着少年。
少年似有所感,回头向他淡然一笑。
这云淡风轻的一笑,却教杜云心头一颤,尝到了杀伐果断的血锈味。
夜幕暗沉沉的压下来,养心殿里,皇帝靠在床头,一言不发的看着烛火在墙壁上跳跃。
跟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公公暗中打量了下主子的脸色,心知自己此夜是不好过了,每当提起那件事,皇帝总是阴森可怖,好像随时都能跳起来掐死他似的。
“你说太子到底死了没?山月说他伤重活不了多久,朕派出去的人没一个找到他的下落,他好像忽然人间蒸发了,可朕却总觉得他没死,他就在朕的身边盯着朕。”皇帝道。
公公咽了咽口水,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想起那个人,皇帝的头就钻心的疼起来,公公连忙上前扶皇帝躺下,小声说:“山月禅师是陛下亲自册封的大荆第一高僧,禅师既然这么说了,奴才觉得应该错不了,陛下不必过分担忧,保重龙体要紧。”
皇帝嗤的一笑:“朕没见到太子的尸体,是永远都睡不好觉的。况且,山月连自身都保不住,何谈让朕安心。”
公公道:“奴才听说有高人修炼成佛升天之后,留在人间的肉身就要坐化了,所以像山月禅师这般高僧,兴许也是道行修够了就……”
话没说完,看见皇帝的眼神,噤若寒蝉没了声。
皇帝冷冷的看着他:“朕在想,你如此虔诚的相信山月,会不会也觉得山月的那封信,,,,,朕应该顺应他的意思,册封太子。”
公公大骇,噗通跪了下来,浑身发颤:“奴才该死,奴才说了胡话,奴才该死,陛下饶命。”
皇帝森然看他一眼,在龙床上躺好,冷然的吩咐:“熄灯。”
公公心有余悸的站起来,小跑到床边的琉璃灯盏架前,熄灭了烛火,在昏暗中取出一截安神香放进了香炉。
淡淡的清香氲满屋子。
皇帝眉头一皱,闭着眼,说:“还是山月留下来的香烛?”
公公这才想起自己犯了大错,皇帝才因为此人龙颜大怒,现在他就又忘了:“奴才、奴才这就换下香。”
皇帝嗯了一声,嗅着香味,感觉眼皮越来越沉,浑浑噩噩的挥了下手:“不必,候着吧。”说完,便陷入了睡梦中。
跪在地上的公公伏着身子半天没动,直到夜色透过窗户照进来,他才抬起头,透过夜色,默默看着沉睡的皇帝。
皇帝原本平静的睡容忽然一抽,眉心拧了起来,他不知是梦到了什么,脸色狰狞起来,四肢抽动,好像被人勒住了脖子一样。
“不要过来……朕要杀了你……”
大口喘息,冷汗一瞬间布满皇帝的额头。
跪在地上的公公似乎早有预料,静静看着他。
皇帝陷在梦魇里,剧烈的挣扎,大汗淋漓,直到忽然猛地坐了起来,太监公公连忙起身跑了过去:“皇上您又做噩梦了?”
皇帝胸口剧烈的喘气,双目发直,攥住公公的衣袖,道:“把山月叫来,朕要见山月!”
公公点点头,冲出去对门外的御林军道:“陛下又做噩梦了,去将睿思公子请过来吧。”
睿思很快赶到,使用之前和山月的方法,让皇帝平静下来。
宫殿里光线黯淡,烛火跳跃,皇帝心有余悸的看着和自己相似的面孔,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睿思低眉顺眼站在一边,说:“陛下睡吧,有贫僧在,那些冤魂不敢入陛下的梦。”
他的话让皇帝眼睛一缩,惊慌的瞥了一下四周。皇帝虽吃斋念佛,但根本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他之所以供佛,也不过是想镇住某个凶神恶煞。
皇帝疲惫的点点头,躺了回去,在闭上眼的那一刻还又看了一眼睿思,嘴唇翕动。
等皇帝陷入沉睡,睿思从袖子里摸出一截沉香递了过去,床边伺候的公公立刻接住,手脚麻利的更换了香炉里的香。
香雾入鼻,床上的男人嗅到之后沉沉昏睡过去,紧皱的眉松开,脸上浮现出轻松自在的神情,而殿中的两人早已经用袖子捂住了口鼻。
山月的香里加了鬼枯草,睿思的香中添的是曼陀罗,一个令人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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