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了,玉秋离的迷恋也早就过去,自己在他眼里大概也只是他少年时犯下的蠢事的证明,想除之而后快罢了。
他猛地睁开眼睛,却见玉秋离目光深沉,正凝视着他,竟让他心下猛地一跳。
内心的冲动越来越甚,竟然忍不住支起身来,可惜手上没多大力气,还不慎牵扯到伤处,不由闷哼一声。
「师兄!」
玉秋离情急之下扶住了他,脸上尽是焦虑之色,令萧泽颇感欣慰。会为自己担心,可见他还是有兄弟情谊的。
他救玉秋离时,没想那么多,如今才想到若是玉秋离仍旧是铁石心肠地见死不救,任自己死在云台山上,那也只好自认倒楣。
他对着玉秋离一笑,只觉得面前这张担忧得面无血色的脸竟是如此的迷人,令他忍不住想亲一亲。
怎么会有这种怪异的冲动?
明明刚才一言不合,若不是自己不能动的话,都险些和他打起来了,此时居然还会有这种爱惜的心情?
他满心不解,心绪却是越来越不稳,一时激动,昏了过去。
扶着萧泽跌下的身躯,让他躺倒在原先的地方,玉秋离微微皱紧了眉头。
萧泽方才的举动令他很是不安,却又暗自有一种惊异升起。
刚才两人争执时,他不是没有悔意。
越是想引他注意,口中就越是忍不住嘲讽挖苦。
早就对彼此关系绝了望,但争吵冷战时仍然忍不住会想,若是萧泽肯有一点服软,像他半睡半醒时那样吻他,而不把他当成别人,那么……他们的关系也不像现在这么僵,即使他不能和师兄长相厮守,也能做一对普通的兄弟。
萧泽会救他,的确是在他意料之外,明知他是为了夺得首功,仍然会窃想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些不同。
◇◇
玉秋离雇了一辆马车,一路往东而去。
萧泽整日昏睡不醒,虽然需要换药喂食,但他也不嫌麻烦,甚至希望路走得再慢一些。
因为路途遥远,车夫不也不可能送他们到海边,一路上虽然有龙宫岛的暗舵,但他们既然不属白龙宫,里面的弟子自然也就使唤不动。玉秋离便将马车买下,自己赶着马车前行。
旁人只见他白衫锦绣,公子如玉,却偏偏做个车夫,都不禁向他注目而视。
一路行得极慢,等到快要到海边时,萧泽的伤势已好了大半,已能起身下地,结的痂脱落的部分,新生出了白皙的肌肤,令他很是皱眉。
「师兄不必担心,等日子长了,自然会与别处肤色相同。」
听着玉秋离的安慰,萧泽安心了几分,却是忍不住道:「师弟怎么知道的?师弟又不曾受过重伤。」
「我只是猜测罢了。难道留下疤痕,就会有人嫌弃你么?」
萧泽讪讪道:「自然不会。不过留疤的话,总是有些不好。」
玉秋离想说「若是她不愿意,我便负责好了,毕竟伤是因我而起」,但话到口边,终究是说不出口。
若是旁人的话,自然是可以将真心藏在玩笑话里,但他惯于恭谨沉默,说这些话只会吓到萧泽。
青梅竹马地一同长大,却像是陌路人,玉秋离心底说不出的苦涩。原以为能步步退让,就连龙主之位也拱手相送,但事到临头,却发现自己完全做不到这么大方,什么也不做地让他和别人在一起。
有时心里也忍不住偷偷在想,若自己是女子,会胜过那女人百倍,但也只能偷偷想罢了。
生为男子自有男子的责任气概,他也不会轻易背弃,想来萧泽也不能。
车声辚辚,他赶着马车,行在寂静的管道上。
已近黄昏,却还没找到投宿的地方,想来这一夜又是在野外度过。
他有些懊悔来时贪图和萧泽独处,没有带随身的侍从,连床褥干粮都带得少。
忽然听得萧泽掀开了竹帘,靠坐在车头,懒懒散散地道:「师弟,停车罢,我瞧这路再赶下去也错过宿头了。只怪我们带的人少,只好凑合过一夜了。」
玉秋离心中一惊。
这个诡异的默契并不是第一次出现,自从萧泽清醒的时候越多,他便发现这种巧合就越多。
一般发生在他把一件事想来想去地想很久的时候,萧泽便像是心有所感。并不像是读到他的心,而是像被撞击强烈的愿望所感染,让他也有了相同的想法。
难道是……那道士在师兄身上下了邪法?
玉秋离第一个念头就是担心那道士对萧泽不利,但他们走了一个多月,那逍遥观还没追兵过来,可见他们的邪法也不顶事,况且若是邪法,便不该是由自己操纵的吧?
玉秋离向来极为聪明,心中有了猜测,却是没对萧泽说,只想着先印证了再说。
车厢很是狭小,玉秋离便将马车赶到路边,扶萧泽下了马车,先将马牵到不远处,系在树上,再回来烧了火堆,取出干粮水囊和萧泽分食。
玉米饼子太干,难以下咽,玉秋离便将水烧烫了,将玉米饼子泡在水里给萧泽吃。
萧泽看了他一眼,不由微笑道:「若是师弟是女子,我……不知多少人会上门求娶。」
玉秋离深沉的目光看了他半晌,看得萧泽不自然地避开了眼睛。
他仍然保持沉默,坐在一旁,心中却是怦怦直跳。
他当然知道萧泽那句话里的一顿,是什么意思,大约是萧泽不太敢调戏于他,所以才临时改口。
难道竟然是真的……他竟然能操纵萧泽的心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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