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察觉到气氛有些僵硬,领路的青袍小巫适时开口,“两位是大巫的贵客,大巫吩咐了要在净室里相见,就劳烦两位客人多走几步了。”
白肴应了一声,几人继续默默前行。
待到终于又拐过几个走道,终于在一处厚重木门前停了下来。
青袍小巫伸手屈指扣响门框,“大人,您的两位客人到了。”随后他便恭敬的双手推开门,站在一旁对白肴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路看了白肴一眼,率先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的光线也十分昏暗,虽然有窗户,但全部都用厚重的窗帘遮盖了起来,不过比起刚刚幽暗的过道还是要好上一些。
甫一踏进这间屋子,白肴就问到了一股与外面大厅一样的檀香味道,但比起外面更多了一丝腥甜的味道。
目光一扫,白肴就看见这间净室的角落里也放着一个头骨香炉。
在这样几乎算是密闭又光线不足的空间里,那一颗干巴巴的头骨空洞的眼眶仿佛近乎于无限的虚无,又好像承载着难以言说的怨愤。
白肴从来没有对骨骼有过这种感觉。
虽然他只是个药剂师,但因为药剂也是作用于人体,所以药剂科的学生也会有一些与医科生共通的课程。
作为一个孜孜不倦追求着科学与智慧女神的人,白肴的外科也学习的很好,对于人体骨骼,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但是,他从来没有从哪一块骨头上感受到过如此强烈的悲哀和愤怒。
在人类开始探索骨骼的时候,他们多半是从外形、质地、密度,以及出土的地方、年代等这些方面来复原一个人的一生。
但星际时代,由于对精神力的高度开发,从骨骼上能复原出来的信息也多了很多。
骨骼作为人体的支架,也是保留最久的部分,与精神力的亲和度非常高。
虽然骨骼不能很好的吸收和保留精神力,但他们对于精神力的传导性却很好。
而且多多少少,最终也总会有一些精神力留在骨骼上。
从这些遗留的精神力里,能够读出许多信息——保存较为完好的,甚至可以复原出骨骼主人的部分记忆。
而经过了长时间岁月洗涤和自然风化的,能保留下的便是骨骼主人最深刻的情绪。
门口的香案上,那几个头骨香炉的情绪也是带着悲伤与愤懑。
但却都不像这个净室里的头骨,那样的满腔怒火与绝望。
这个头骨的主人,生前一定精神力非常强大,所以现在还能保留如何强大的情绪。
白肴被这股遗留情绪影响的有些不太舒服,大巫看到他的目光落在那头骨上,却露出一个得意笑容,“那是我的得意之作。”
青袍小巫没有和他们一起进来,厚重的木门又沉沉关上,带了一声闷响,仿佛将整个净室隔绝成了一个与这个世界完全无关的空间。
“两位,这边请。”大巫抖了抖自己的黑袍,将白肴和路引到一处软垫旁。
学着大巫的样子,白肴和路也在软垫上盘腿坐下。
软垫中间有一处矮桌,上面放着茶杯和茶壶,大巫伸手为白肴和路都倒了一杯茶。
他的手指瘦削枯槁,仿若树木残枝,见之可怖,那只茶壶也是少见的暗灰色,上面有些不甚清晰的斑点,让人看着就觉得诡异。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袭来了,白肴和路都没有说话,也没有拿茶杯。
大巫对此倒好像并不介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饮下之后才长叹了一口气,“两位小友,莫不是替主城大巫办事,便看不起我这子城的大巫?”
就算他们真的是主城神使,哪怕是主城神棍,也自然是不能,且不敢看轻子城大巫的。
白肴笑了一下,“那怎么会,就是昨天阁下有些咄咄逼人,我兄弟还没消气……不过既然您都这么客气了,我们自然也是要奉陪的。”
路则更直接些,也没有废话,端起自己面前的那杯茶便喝了下去。
白肴说完也端起茶杯,茶水入口清冽,奇异的是其中还蕴含了一丝木系异能,因此喝下去便让人觉得身体通泰舒畅。
但是这个世界里,除了痛痛果他们还从来没发现其他可以保留住精神力的东西,更不谈是水,这是怎么做到的?
眼见白肴面上露出些轻微的惊讶之色,大巫满意的笑了笑。
他瘦削粗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有些不太平整的边沿,嘴角勾着令人不悦的弧度,“是不是很令人惊讶?呵呵,其实这是杯子的效果……看样子主城大巫也都还没有发现这一点……兴许我可以在今年的祭典大会上拔得头筹了。”
关于祭典大会,白肴和路也从贺辛与莲那里听说了一些。
神山下有神主城和神子城,其中主城和子城之间虽然有从属关系,但其实都是各自为政,只不过主城权利更大,每年祭典大会时要供奉的东西也更多。
是以贺辛猜测子城一直都对主城存有不满的情绪。
而据莲探听到的消息,虽然每个月都有祈祷期,但对神之城来说甚至不过是日常祈祷仪式而已,正在重要的是在每年冬季举行的祭典大会。
祭典大会规格极高,只有每座神之城的大巫以及与他们关系最近的两位小巫可以参加,可称得上是神山体系的最高权力、最高规格集会。
但这是因为祭典大会的这些特点,流传出来的消息少之又少。
即便莲已经凭借过人的天分,在短短两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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