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摇头。
老寡妇道:“身体不好吧?我看你练武之人,面色如此差,身上有毒未解?”
付翊没想到她一眼看出,面上诧异,但点了点头道:“没错,中了九寒蛊,大夫说我只能活两年了。”
老寡妇听了,也没什么惋惜之色,道:“江湖之大无奇不有,不找找有什么解毒的法子,怎到我这来了?”
付翊苦笑:“得罪了人,怕被抓走。”
老寡妇忽然嘲笑说:“谁会跟你个将死之人计较,跑到我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你怕不是得罪的是什么皇亲国戚这样的人物吧?”
付翊:“……”
……
临近夜晚,付翊忙着烧水,村子里可没有下人,所有的事都要他亲力亲为,还好他只在玄武山庄过了四五年的骄奢少爷日子,自己劳动的本性,还是在他骨血里的。
但是,每夜抱着汤婆子还是觉得全身发冷而无法入睡,付翊便觉得漫漫长夜,实在是难捱。
而且约莫是丹心不在他身上了,旧疾越来越严重,九寒蛊更是抑制不住,他抽空去镇上买了些药材吃了,也无法缓解。
内力不畅不说,体质降低,身体总觉得冷,都春末了,他还穿的比年迈的老寡妇还多。
老寡妇对此表示很不忿:“老娘当年也是绝顶高手,现在武功内力也不低,内力自能御寒!”
然后她又说:“你知不知道九寒蛊最可怕的是什么?内力被吞噬后,五感慢慢消失,最后身体由里向外腐烂……”
第41章伤病
四十一
四个月后,付翊在某一天早晨,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
村子里的人大多不识字,付翊丝毫不会打手势,无奈之下,只好停止了交流。直到又过了两个月,他听不见了。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什么是绝望。
村子里同情他的人不少,见他相貌好品行又端正,不少人家的姑娘都对他有点意思,但又听说他活不过两年了,就全部断了这个念头。
隔壁家的大伯大婶同情他,时不时照拂着他,可是,将来呢?
他看不见的时候,不能走路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老寡妇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脸颊,打着手势还写字,极其艰难说:“不管你到底做了什么,朋友总有吧?我这里可连个能照拂你的人都没有,何必呢,非要在此地受苦?”
付翊垂着头,看着衣袍下摆,上面还带着一团污痕。
老寡妇即便不说,他心里也清楚。
没有人照看,他迟早会横死在这里,无人得知不说,还给他们添麻烦。
老寡妇看着他的表情,忽然写:“你怕不是情伤吧?”
付翊:“……”
月色如水,他在房中坐了一夜。
他跑的利索,连方寒阳都未交待,也就余老头知道他去了哪里,高剑都不清楚。余老头性格古怪,若非人家自己承认,绝对不会让别人知道。余老头就属于那种“你猜呀我就不说你自己看着办”的怪人。
贸然回去,自己又要打自己的脸了。
付翊郁闷地把脸埋进被子里。
闷死自己算了。
他犹豫了三天,村子里的人都发现这个愈发沉默寡言的男人焦躁得不行,许是碰上什么事了,看着付翊的眼神都带了一些防备和不善。
付翊绞尽脑汁,想出了个办法:我去买一个小丫鬟照顾我两年不行吗?
然后他又用尽手段,还劝老寡妇出资与自己合作,毕竟等老寡妇再老下去,就可以有个人照顾送终,岂不是很好?
老寡妇喷了他一脸:“你干嘛不说自己想要个童养媳算了?!多好啊,不要钱,人家还能拿间屋子!”
付翊:“……”
于是他再一次绞尽脑汁,写了一封鬼画符的信,偷偷摸摸跑到镇上,托人送去金溪行天宫。他也在镇上得到了消息,萧晋光为了找他,快把南朝翻了个底朝天。
他只要露个脸,铁定有人把他接回更大的宅子里,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可是他哪敢呢?撩了就跑虽然不是他的风格,但撩了他负不起这个责。
躲得远远的,过个一两年,对方心灰意冷了,就会把他忘了。他若死皮赖脸地回去,凑在人跟前,还将死不死拖上个两年,人家心里不好过,他也难受。
付翊是不会自己回去的,他无比坚定。
不过他很快就无法多想了。晚上他偷了个懒没有烧足热水,冲澡的时候水不够了,便只得用冷水冲了一下,临睡前觉得鼻子堵塞,脑袋混沌,他就觉得有些不好。
白天忙着种田太累,他便没管,直接睡了。
到第二天早晨,他也没能起来。
老寡妇心大,没发现什么古怪,自己熬了稀粥,出门了。
付翊在房间里烧的人事不知。他之前每日吃药压着自己的旧疾,强提体质,一夜之间病倒,体内的余毒伴随着往日的病痛一并爆发了出来,来势汹汹。偏偏付翊还沉浸在噩梦里,眼前都是一帧帧闪过的旧日里的画面,刺的他眼睛发疼。
付翊想:有没有人,来拉他一把,就一下,他不奢求其他。
日头渐渐移到中央,隔壁家很快发现了异状,登门来看了看,发现了在床上快烧死过去的付翊。
付翊脑门上很快被盖上了一块湿毛巾,仿佛久旱的甘霖,一时没让他烧傻。
隔壁热情的大伯说:“娃子烧的太厉害,把家里的药煮上,马上去镇上请个大夫来,这是要病出人命来了!”
付翊被灌了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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