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唯风嘴角一抽:“说得轻松,问题是怎么抓?”
花十二狡诈一笑:“我有主意。”
“……说”,可能是个馊主意。
“你们想一想当时是怎么救我的,就知道了。”
宣于唯风、明山二人对视一眼,皆是疑惑。
当时花十二性命垂危,他们只能赌一把,将花十二丢在春陵溪的小舟上,然后……就走了。过了半天再回去,看到花十二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完整,且身旁放了一张药方。
——就是这张药方,救了花十二的命。
现在花十二说的主意,二人愣了片刻,心里隐约猜到了。
明山老实道:“你真工于算计。我做不来。”
“其实也没什么,我装伤势复发,等渡雪时出现救我的时候,你俩齐齐将他捉住。这主意是阴损了点儿,但很有效。”
宣于唯风也表明:“不行,我做不出这等事。”
“呵”,花十二耷拉下眼皮,“弄了半天,你俩都清高,我才是彻头彻尾的坏家伙。”
其实,宣于唯风还担心一事:渡雪时跟周瑾密谋对付将军府,现在娆夫人被渡雪时救走了,丞相周瑾会不会借机生事?
更重要一点,禁军奉了谁的命攻击赤卫军?
……如果是王上,那可真是难以想象的糟糕。
这次事件让宣于唯风确信,赤卫军有奸细,至于奸细是谁,他已经猜到了。
转眼进入了腊月,家家户户开始置办年货。
花十二解了玲珑郡主体内的蛊,得了将军府不少赏赐。
玲珑郡主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娘也是中了蛊,我亲眼看见的,我想杀了娆夫人报仇,将军大人可以帮我吗?”
她从不称将军为“父亲”,即便他是这世上跟她最亲近的亲人。
将军白霆望着玲珑郡主,眼神带着融融春光一般的温柔,只是温柔背后,那一抹隐忍的无奈与牵挂像一把刀刃割得他遍体鳞伤。
在玲珑郡主渴求的目光中,他心中那一丝丝的不忍终是占了上风,点头应下:
“可以”
这两个字无异于给白霆套上了枷锁,宣于唯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毁灭。
离开将军府,宣于唯风忽地迷茫了,坐在熙攘喧闹的街头,道:
“将军府与丞相势力制衡多年,娆夫人一事已经让将军大人处于被动。我怕将军大人再贸然出手,会累及自身。”
花十二怀里尽是将军白霆赏赐的珍宝,正喜不自禁地盘算怎么花。
两人一同蹲在街边儿,一人红衣劲装是人人喊打的赤卫军、一人五官异于常人,渐渐的朝这边儿望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有看见偷粮老鼠一般的鄙夷、嫌恶,还有对怪物的惧怕,无一例外地是都不敢靠近。
花十二看到宣于唯风唉声叹气的模样,只得心疼地挑拣出一串珍珠,摸了又摸,才恋恋不舍地送过去,说:“哄你高兴的,别板着脸了。你看那边几个小孩子都被你吓哭了。”
“得了吧,送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别人还当我是打劫你呢。”
宣于唯风拍了拍发麻的腿,站起身作势要走。
花十二抬头,只觉得宣于唯风逆光站的身形忽然变得极其高大,竟将他浑身笼罩住。他心里觉得别扭,也跟着站起身,道:“走吧,十三还等着咱们的糖葫芦呢!”
这时候,宣于唯风轻声说了一句:
“有时候我真羡慕你,行走世间无牵无挂,不用考虑这些麻烦的事情。”
花十二蓦地愣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宣于唯风挥了挥手,道:
“走了,别发愣了。”
“啊?……好,等等我。”
花十二望着宣于唯风远去的背影,急急追赶上。
……
年关将至,锦城张灯结彩,将军府却悄然无声,正如宣于唯风所言,灾祸将至。
渡雪时想:一切尽在计划中
茫茫雪飘、幽幽夜暗,青衣风中翻飞,渡雪时遥望远处,看不到光明所在。
☆、第四十四回破局
“越到年关越不太平,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宣于唯风一大清早右眼皮一直跳,喝完了粥还在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实在不是什么好征兆。
三人久违地围着桌子吃早饭,清水粥、馒头配几碟子酱菜,明山昨儿个在林子里摸了几枚蛋,花十二煮茶泡着,起码嘴里有味儿。
花十二讲起在金阙城遇到了雪十一,大倒苦水:“那人越发心狠了,拿剑朝我的胸口捅。先生都作古这么多年了,他还摆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给谁看?……给我看么,呵,我这人一颗财迷心,除了真金白银,其它还真不看在眼里。”
宣于唯风正抱着个算盘“噼里啪啦”敲打,眉头越皱越紧,抽空回了一句:“雪十一要是真的想杀你,你还能活?说起金阙城,城里头也有几个在金阙待过的。”
困得东倒西歪的明山掀起眼皮,直觉他要问闻五的事情,立即竖起耳朵听。
花十二道:“谁?大人物的话,我肯定听说过的。”
“晏熙的儿子,闻五。”
“——谁?”
“晏熙排行第五的儿子,晏……闻?”
花十二满脸惊恐,急切切问:“晏熙的儿子?!……我的天哎,排行第五,闻?十四,你知道晏熙什么来历吗?晏熙排行第五的儿子,你知道是谁吗?”
“怎么,你见到了晏熙?”
花十二重重点了下脑袋,整个人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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