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朱弦正欲接话,突听院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旋即有人敲门禀报,说受春梧君之命,送中原各派的通联公函来了。
练朱弦替凤章君接收了这一大叠的函件,然后趁着天光尚早,坐在院中的池塘边上一份一份朗读。
函件中的内容,大约有五成与早先从东仙源处得知的情况一致,当然更加详尽;而另外五成则是闻所未闻。
逐一读来,练朱弦最大的感想就是“乱”。
所有这些函件上记载的情况,既有群死群伤的恶性事件,也有针对个别门派高层的刺杀,还有更加扑朔迷离的门派内部连环失踪、死亡事件以及无辜平民的大规模尸变。乍看之下并没有哪两件事是彼此关联的。
他一件一件地读给凤章君听,语气上尽量保持平静。直到其中一份简短的信函被打开。
“……这上面说,有证据显示,法宗曾经毁掉了一个与上界沟通的渠道。”
他简单转述自己所读到的内容:“那是个有点像神外雪山桃花障的结界,曾经有几位获得了仙籍印的前辈通过那里进入上界。有人报告说,亲眼看见一队法宗人士深夜前来,第二天清晨,曾经摆满香烛的神圣之境就变成了一片平平无奇的废墟,还被几十个咒术师严加看守,不许任何人接近。”
虽然忌惮着隔墙有耳,不宜直接讨论案情,不过练朱弦能够看得出来,凤章君也确信这一堆乱象之中必然有虚有实,不可尽信。
研究完这一沓函件,头顶天空也阴沉下来,仿佛即将下雨。练朱弦小声低语了几句,便搀扶着凤章君一同进了屋。
从凤章君的反应来看,忘尘居的室内也并不安全。于是两人仅仅只说一些无甚要紧的话,偶尔还调情几句,倒与寻常热恋中人无甚区别。
这之后的几个时辰里,陆续有云苍峰上的要紧人物到访、关心凤章君的伤情。这其中也不乏主动请缨,想要为凤章君查看眼疾的热心人,但都被凤章君小心应付过去。
所有人之中,最为尴尬的还要数那个讨人厌的凌霄阁主,一副想要讨好凤章君、却又看练朱弦不顺眼的模样,就连练朱弦都替他感到别扭。
如此这般,午后时光便在陆陆续续的拜访寒暄里滑向了黄昏。戊时鼓声响过之后,凤章君拿出两道封门符让练朱弦贴到院门上,就算是谢绝了所有访客。
随后,就像前一回在云苍峰过夜时那样,练朱弦开始做就寝前的准备。然而今天这个晚上,有些事却注定是要不太一样的。
由于凤章君“眼盲”的缘故,练朱弦首先帮助他完成了洗漱。随后,当练朱弦也心满意足地离开浴室的氤氲水汽,走进卧房的时候,却发现床上已经多躺了一个人。
“你确定——”
虽然自打东仙源的紫藤小院开始,两人便同塌而眠,然而在明知有人窥伺的前提之下,依旧做出如此亲昵之事,是否有些不合时宜?
但凤章君显然并不是这样想的。
“我们既是道侣,如此这般,又有何不可?”他甚至还朝着练朱弦伸出了手,“也不是第一次了,别扭扭捏捏。”
“我扭扭捏捏?”
练朱弦心里明白他必然有些特殊打算,于是也不纠结,甚至顺杆爬了一爬:“这话可是你说的,那可别怪过待会儿我太投入,让你吃不消啊。”
“……”
凤章君的表情一僵,虽然他看不见练朱弦此刻的得意笑容,但那偷笑声却是听了个一丝不差。
循着这偷笑声,他一把揪住了练朱弦的衣襟往床上拽,顺便发出一句极其轻微的耳语:“放下床帐。”
练朱弦立刻反手弹出两道气劲,将被金钩拢住的床帐放了下来。而下一刻,他就明白了凤章君的用意。
床帐的背面竟然别有洞天——那里绣满了各种复杂图案,俨然是一副巨大法阵的局部。
而当床帐垂落合拢之后,昏暗的空间突然明亮起来:一个纵贯墙壁、床底、并蔓延至床顶的巨大法阵开始发出淡淡的光晕。
“现在可以说话了。”凤章君松开拽着练朱弦衣襟的手,却又顺势扶住他的腰,甚至还揉捏一下。
练朱弦则一把拉下了凤章君蒙眼的布条,立刻对上了那双金色的眼眸。
两个人如此面面相觑了片刻,凤章君勾了勾嘴角轻声道:“怎么?要我别怪你太投入,吃不消?”
“演戏嘛,当然是要演得越‘真’越好喽。”练朱弦笑得狡黠:“你专程布置这样的结界,难道就是为了和我讨论这件事?”
“自然不是。”凤章君也不拐弯抹角,“今晚出去看看。”
“好啊。”练朱弦一口答应,“可你现在连话都不敢公开说,还怎么出去?”
“所以我才找你商量。”凤章君又凑上来,开始抚摸他的胸口,“配合点,尽量多发出点动静,就像我们真的在做那事一样。”
“为什么?”
练朱弦没想过还能从凤章君嘴里听到这种要求,顿时愣住。
“快点。”凤章君又催促起来,“还是要我真的投入?”
说着,他的手竟贴着练朱弦的衣襟滑了进去,暧昧游走着。
练朱弦不相信凤章君真会做这么出格的事,却也弄不明白他的真正意图。而此刻,那只手还在上下摸索着。再这样下去凤章君会不会投入说不准,他倒是有可能真的把持不住。
眼看“危难关头”,练朱弦正准备孤注一掷,突然间被不轻不重地拧住了敏感部位,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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