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我们正在想办法救他。”凤章君再度催促,“快喊他!”
虽然看不懂眼面前正在进行着何种仪式,但是出于对云苍首座的充分信任,任无心还是服从了指令。
“师兄,师兄……”他以道侣的身份,在商无庸的耳边低声呼唤。
没过多久,只见商无庸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发出一声沙哑的呻``吟,紧接着徐徐仰头,睁开了眼睛。
也就在商无庸苏醒的同时,练朱弦同样放松下来,朝着后方仰倒。
凤章君早有准备,立刻将他抢进怀里,并同时摸出了那个装有云苍峰疗伤圣药的小金盒,为练朱弦的掌心涂抹止血。
“……师兄、师兄!”一旁,任无心还在继续呼唤着商无庸,直到商无庸无神的目光在他脸上重新聚焦。
“无心?我怎么会在这儿?”商无庸依旧有些茫然,但已经没时间让他慢慢寻回刚才的记忆。
“七宝引魂幡在哪里?快说!”凤章君厉声追问。
商无庸愕然地看了看出现在眼前的云苍首座,张嘴想要回答“引魂幡在未央塔塔顶”,然而话未出口,他的脑海里猛然间闪出了几个画面,顿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严重问题。
他立刻闭上眼睛,默念咒语开始感应引魂幡的位置,表情也随之变得惊愕与紧张起来。
“它不在塔顶…也不在塔内…等等……我知道在哪儿了!”
说着,商无庸立刻起身,急匆匆地要离开塔心,“跟我来!”
任无心已经默默地跟了上去,却什么话也没说。商无庸回过头来与他对视一眼,眼神之中尽是无法言说的复杂情感。
危难当前,无论什么个人恩怨,都必须暂时先搁置在一边。
这时,练朱弦也从短暂的虚脱之中苏醒过来。虽然暂时还浑身无力,但他坚决拒绝了凤章君试图将他打横抱起的举动,只同意被搀扶着返回到十八层的小厅之中,在圈椅上坐下。
凤章君将疗伤药放在一边,简单嘱咐他:“你为商无庸疗毒,消耗太多,血香又容易吸引群鬼。不如暂且在此休息,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又扭头看向李天权:“替我好好照顾朱弦,别让他遇到危险,我信得过你。”
“……”李天权眉角抽动了几下,终是没有说话。
于是商无庸便领着任无心与凤章君,以及塔中的几位东仙源弟子一起,径直离开了未央塔。
凤章君与练朱弦在香窥中度过的时间看似漫长,实则不过只是现实当中的短短一瞬。而此时此刻的未央塔外,战势依旧胶着。
不止是东仙源的弟子,就连这几日陆续前来东仙源参加法会的其他门派弟子也加入了进来。奈何他们所需要面对的,是未央城里数百年来从四面八方网罗而来的鬼魂,数以万计。即便以一敌百都未必够用。
好在有凤章君同行保驾,这一支从未央塔中冲出来的队伍几乎是一路畅行无阻。偶有几只不知深浅的鬼魂主动挑衅,也很快就沦为了凤阙剑的饵食。
而被留在未央塔里的练朱弦,也并没有安分地留在椅子上休息,而是忧心忡忡地走到了破损的窗台边,向外眺望。
他很快就发现,凤章君一行向进的方向恰恰指向了花海坟地。而从刚才开始,那里就一直是人鬼混战最为激烈的核心所在。
接下来的路,恐怕就不那么好走了。
凤章君也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握紧手中的凤阙剑,默默做好了准备。而始终疾走在最前面的商无庸,也稍稍放慢了脚步。
“就在那里!”他伸手指着鬼影幢幢的茫茫花海,皱眉道:“引魂幡就在那个方向,但鬼魂实在太多了,我们过不去的……”
“这倒也未必!”一个爽朗的声音突然从天而降——竟是燕英,还跟着一帮东仙源的弟子。
尚对真相一无所知的燕英一脸关心地看着视若亲人的两位长辈:“师父,师叔……你们到底怎么了?没事吧?!”
“……”商无庸看着自家脑内空空的徒弟,未语先叹。
倒是任无心主动反问燕英:“你这边如何?”
“还行,没人受重伤,但是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燕英言简意赅,“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抓那么多鬼回来干什么,现在捉都捉不干净,累死了!”
商无庸朝着斜前方伸出手:“引魂幡在那个方向,如果能够突围过去,找到它,就可以停止这一切!”
燕英咋舌道:“师父,难道七宝引魂幡在小师叔手上?怎么回事?!”
已经没有时间再为他详细解释了,凤章君手持凤阙,扬起一道剑气:“走!”
两拨人顿时汇流成为一股,朝着前方汹涌的鬼潮冲去。
一时间,只听得剑刃呼啸、真气翻涌,仙门正道的清圣之气与游曳四散的魂魄缠斗做了一处。
从远处高塔之上、练朱弦的眼睛里望过来,只见白莽莽的执念花海之上,弥漫着一片深浓的黑雾。黑雾之中又有亮白与金红色的剑气与身影,一点一点,不疾不徐地朝着花海的深处推进。
也不知究竟前进了多远,凤章君又挥剑砍开了几个鬼魂。黑雾散尽,前方出现了一个玄衣独臂的孱弱男子,兀立在群鬼中央。
正是顾烟蓝,然而他手边却并没有引魂幡的踪影。
或许是明白逃跑无用,顾烟蓝反倒笑吟吟地看着找上门来的众人:“大师兄,二师兄,居然又见面了。怎么样,你们的矛盾解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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