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怕我们的手伸到金陵吧?毕竟是他的地界儿。如此他不知你身份,想买通你也就正常了。”
“但愿只是如此。这个人有野心,心机也重,不得不防。盟里现在也乱的很,可别出什么岔子。”
“上次跟着薛家商队的那几个斥候解决干净了没?”李明务盯着桌上的流霆若有所思道。
“怎么?你还不相信小爷我?嗯?”钟离攸不可置信的挑了挑眉。带了点威胁的咬牙切齿,虚张声势。
“只是确认一下。倒是你,在薛家公子面前有点儿分寸。我们现在需要薛家的帮助,否则我们往南发展的路会困难不少。”
提及此钟离攸倒是勾起嘴角傻笑了一下,一扫之前的阴郁。
“我当然是有分寸的。”
虽然和钟离攸多年相识,但每次看到钟离攸平日里傻不拉唧的样子,李明务不禁感到疑惑,这真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漠北刀客第一人吗?
这里钟离攸过了一个不平静的夜晚,那厢我却也没有睡的舒坦。一闭上眼,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看到钟离攸和那小杳情深意重、你侬我侬,然后他们两个双宿双飞,临走的时候钟离攸还送了自己一个有法力的小物件,没什么别的用处,就只会在我的耳边,唠唠叨叨。
一身冷汗惊醒时已是早晨,精神萎靡的正准备洗漱更衣,我唯一的小厮阿良却看了我一眼,然后乐颠颠的跑了出去。没几分钟便向临院的小燕借了个巴掌大的铜镜献宝似的放在我眼前,我低头一看,只见两个青黑色的乌眼圈挂在眼睛下面,好不吓人。
阿良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着,一面整理着我的头发,一面还不忘问一句:“哥,您昨晚上是想着哪家姑娘睡不着了?”他这么一说,钟离攸那一张脸便跳进了我的脑海里,连带着他叽叽喳喳的嘴。那股因精神萎靡而被遗忘了的无名怒火又重新翻涌了起来,让我心里极为不爽。
“哦哦,小的倒是忘了告诉大总领一件事儿。今儿早上有一个叫那什么钟离…哦对,钟离攸的公子来找。小的看您还没醒,那位公子便说他巳时再来。”
钟离攸这三个字一入耳,我就感觉自己心里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我听到自己咬牙切齿的对阿良说:“不见!”便抓起手边的寄春君脚底生风的逃到别院西侧的梅花林中。
我自小便在这梅林里练剑,对这儿的一草一木都无比的熟悉。今天却不知怎的,思绪总是飘来飘去。
这梅林原本是薛夫人命人种下的。听说刚搬来山庄的时候,这儿还是一片野树林,万物狂野的在这儿生根。夫人便命人将这儿的杂树都连根拔起,到处都种上了铁骨红。可薛夫人却没撑到满林的梅花开的时候,自此之后,薛老爷便再也没踏进过这片梅林一步。这倒是便宜了我和少安,自小我和少安偷懒的时候便总往梅林跑。
我生来就是少安的贴身护卫。爹娘死的时候,薛夫人把刚到八岁的我抱到膝下养大,薛家对我恩重如山。寄春君,是我的佩剑。十四岁生日的时候,薛老爷子送的,少安取的名。少安爱梅,故唤它寄春君。想那时我和少安都还是鲜衣怒马、少年轻狂的样子。就在这片梅林里,少安读书,我练剑。我们对着白雪和梅花许愿,少安要读遍天下书,我则想护得少安一生平安。可惜少安自幼身子骨就弱,近两年来更是了,不好在雪地里乱走。独留我一人梅林练剑的习惯保持至今。
我正一招一式地舞着,剑旁生风,却瞟见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我看见便恼了,收起剑就拔腿往回走。
“薛总领,薛总领!你慢点儿,干嘛看见我就跑啊?你们山庄真大,我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这梅园!”说着钟离攸已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一脸傻笑。我练了好一会儿剑了,手上正生汗,钟离攸的手却很凉,大约真的在山庄里走了不少时间。
我猛地抽回手,冷眼看着他问:“钟离公子怎么抛下美人上我们这来了?”大概是我声音里含了好大怒气,钟离攸显得有些吃惊又不知所措:“我……没有啊,那小杳是有人指使了选我的……我昨晚质问她几句就走了,什么都没有啊……薛代你怎么……你生气啦?”
“没有,钟离公子不用和老爷商量事情吗?少庄主找在下还有点事,在下就先走一步了。”我转身又走,暗暗懊悔,刚刚那样激动,钟离攸又不知道我是没睡好才生气,倒看起来像吃醋了……什么吃醋啊!我和他又没有关系!……可听到他和小杳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松了一口气,我真的那么怕他们双宿双飞吗?
后面那人显然不知道我心中正进行什么天人交战,又拉住了我的手,一脸莫名兴奋、看破了我的样子:“我刚从少安公子那里过来,他说你今日没事的。”
我心中顿然老泪纵横,即使是猪一样的对手也挡不住猪队友的危害重大。
“我找他有事,不行啊?”
“那我陪你一起吧!”钟离攸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一脸粘定我了的样子。
说出去的话是泼出去的水,我只好硬着头皮快步向少安的院子走去。
一路无话。钟离攸难得的安静,安静到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昨日酒喝多了,受风寒了;或者干脆是受了什么刺激疯了。
我本走在前面,他好像也没有和我并肩走的意思,在我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浑身笼罩着专注的气场。我终是没忍住偏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却正对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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