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像你一样吗?”将若仰头,一字一句道:“万寿无疆,风华绝代。”
将若并非圣人,他执着于生死,凡人会老会死会变为枯骨,那样的他便不能陪着自己的心上人了,他想同长生天长日久的纠缠,一朝一夕皆为短暂。
恍惚之间,长生又看到了那个银发红衣的人,这世间若真有人敢说一句‘风华绝代非将若’,长生便真的敢将他的眼珠子挖下来。
“你以后会成为一个万寿无疆且风华绝代的君王。”长生按住他的肩膀,微微俯身。
“那会成为你的心上人吗?”长生的话仿佛给将若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但仔细看去,他的指尖依旧颤抖,将若眼眶红了,仿佛随时都能哭出来一样,他一字一句认真道:“长生,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那眼神看的长生心中一紧,仿佛他只要有点细微的拒绝,将若就能立马哭给他看。
长生面上淡然地看着这个孩子,心底却已经过戏了千八百遍,按说他一直以‘老父亲’的身份自居,面对如此有悖lún_lǐ纲常的画面,就该愠怒地骂一句‘混账东西’,而后甩袖离开,但是长生自以为他平时再怎么处变不惊,再怎么杀伐果断,于将若面前,总归是多了份温柔缱绻,不能做出如此有辱身份行为,可太过于放纵也不行。
于是一向长袖善舞的长生后知后觉般地退了半步,衣袖从将若指尖挣脱出来,他右手抬起,像是要碰将若却不敢碰,装作欲拒还迎,右手还微微发颤,抿唇敛眉一气呵成,像是有什么话难以启齿,半晌也只说了个:“你……”
长生先是有些疏离的动作让将若如坠深潭,但是后来那神情又让他恍惚觉得,长生的心已经被他挖开了一角,将若大气都不敢出,一把握住他还在半空中装模作样,颤抖到发酸的手,目光灼灼,问道:“长生,你是喜欢我的吧?否则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养着我?”
长生敛眉,稍一侧身,空出的那只手掩唇,躲开了将若灼热的视线。
“他是喜欢你的,将若。”一个声音在他心里这样说,“他的恋慕阴晦却也真切。”
将若肯定,眼前人能将自己逼疯了去,但他如今又是耳清目明的。
长生似乎还要退后一步,将若及时抓住了,八爪鱼似的缠着他的胳膊,一边将人往回拖,一边毫无意义地道着歉,“对不起,我不该这样逼你的,你不要往心里去,就这样很好了……”
长生半被他拖着,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将若便突然莫名其妙地傻笑起来,长生不知道他是在笑什么,却也跟着无声地笑了起来。
看着身侧将要与他比肩而立的人,长生默然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关于颜于归和将若,纵然他是当事人也只能听着别人口中的故事,天君当年既然决定不让他想起轮回中的事,那些记忆就会被完全销毁,不留痕迹,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太多的事情,仅有的感情也带着愧疚而起。
若放在长乐玄清府,长生便会顾忌太多,他也曾想过与将若一刀两断,从此相忘于江湖,但长生大抵能猜到,能令将若甘愿赴死的感情,必然不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了结的,在两人记忆都没重合之前,所有的决定都可能是错误的,他不能过于自私的做出一个自以为正确的决定,而后抛弃了他。
姻缘一事,向来糊涂。
他此时可放手洒脱,但不代表这一段姻缘会被斩断,所以长生几乎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来陪将若,默默等着‘山穷水尽的那一天’。
之后几日,两人心照不宣,也算得上是有默契,那天晚上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其他人也不眼瞎,自然看出两人的关系亲昵了很多,花婆婆乐在其中。
将若似乎总是起的早,自己梳洗完后又跑到隔壁伺候长生起身,完事之后,又默默回了自己房间看书,等着花婆婆招呼吃饭。
后来有一日,将若意外发觉长生懂得东西比私塾老师还多,然后又每天过去叨扰,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样样不落,还总是‘耳鬓厮磨’地求指教,到了晚上又翻墙上屋地看星星,仿佛要将过去数年的时光都补救回来,长生也不多说,每每都由着他闹,宠溺无边,但将若其实并没有闹腾多少,骨子里还是很端庄优雅的。
两人平平淡淡地过了半年,微子清再次从长佑谷爬了出来,汝相出现了,然而长生还未来得及出去查看,体质素来强健的将若突然病了。
将若这次可谓是病来如山倒,其实连长生也不太清楚他是怎么回事,不过日常的汤剂也少不了。
将若看着坐在榻前笑得一脸温润的长生,眼睛涩得难受,弱弱道:“今天可以不喝吗?”
“不行。”
即使知道是这答案,可将若还要垂死挣扎一番,才认命般地接过他手中黑乎乎的药碗,以往喝药跟喝凉水一样的人,此时却皱眉道:“太苦了……”
“为你好。”长生将碗往他唇角推了推,随后从衣袖中取出油纸包,“喏,照旧的莲花酥也不落。”
将若有气无力地瞪着他,扬唇喝了那数年也喝不习惯的黑暗汤药,眉头一皱,就接过莲花酥狠咬了几口。
嘴里本来是淡而无味的,如今苦涩和甜腻又混在一起,将若的神情是复杂的很。长生放置了药碗,一回头就看见他一副喝了黄连汁似的狰狞样子,一手还抓着半个莲花酥。
“怎么了?”他坐在榻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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