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如此祁谟视王过福非同一般,信任非常。若是这档子是祁谟自己的主意,那也是要把脏水泼到宫外去,绝不会把刀子往王过福身上使。
元帝哪里知道祁谟乃回魂之身,知晓王过福给他当差的秘密。几番思索,怕是有人真把手伸进了太子殿。
“罢了,你去太子殿一趟,传朕口谕。王过福当职疏忽,降职一等。”皇上闭眼假寐道,恐怕罚还是次要,弄清何人主谋才是关键,“太子险些被奸人所害,实乃王过福之过,即刻起免了太子殿的差事,召回养心殿伺候。”
“奴才遵旨。只是……大殿一日不能无大公主事,圣上可要安排其他?”幕公公用袖口摁了摁鼻尖,垂手拱着道,“太子这事若是被阴害的,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皇太后那儿也是。”
近来皇太后对太子大有改观,在宫中凡事都有一来二往,功夫做不到位怕是有后患,还不如当此机会卖个好给太后。元帝心思已定,接着说道:“传朕口谕,太子为此事受惊,朕心痛不已,不再自作主张赏人过去。如此,太子殿的掌事公公就由太子自己定夺吧。日头毒辣,不必谢恩了。”
幕公公领了口谕,正欲退下,倒行之时恰好拂过那盘秀色点心。元帝左手打开了一道奏折,垂眼道:“那碟子什么糕的赏你了,端下去吧。”
“这……这怎么使得,小主特特做给皇上的。荣答应说皇上多用了几次,怕是喜欢这口儿呢。”幕公公端着手,清了清嗓子说道。
朱砂写出的字迹蜿蜒而下,仿若快刃割破人心,皇上淡然一笑道:“喜怒勿叫人知。只凭几日观察就想揣测朕的喜好,荣答应这双眼睛也不必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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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太子,这、这恐怕臣也无能为力,从没、没见过啊……这可……这可……”牧白打着磕巴呐呐道。半柱香前他还在太医院收拾药材,用石碾子将海风藤细细碾碎时,忽地跑进来一位小公公,说是太子要找便不分青红皂白将他拉来。一路小跑叫圆胖身量的牧白这一通喘,只以为是小福子的手伤出了差池。
谁料进了寝殿情况更甚,还真没猜错,就是小福子出事了。只是这回病症来得实在鬼魅,料他饱读医术也无法对症。
“他这是中了蜂子的毒。孤念个方子,你速速记下看过,命人抓来煎药!”祁谟动了大气,长袍一掀念道:“先取重楼与鬼针草,再取龙胆草、香白芷、白附子分量各半,蝉衣、小蜈蚣六只,生大黄与生甘草为药引,冷水煎过三碗并成一碗。再取新鲜独脚莲全草来!与烧酒一同捣烂,让他含在嘴里,敷着舌头!”
牧白持一杆紫狼毫不敢怠慢,笔下生风,不消多时吩咐下去,更是亲自去偏阁挑选全根的独脚莲,只想着太子见多识广,恐怕阅览过医术古书。其实不然,上一世祁谟正是自己着了道,眼看着能进益政院听群臣参奏,前一日竟让一杯蜜水害得张不开口。
而这方子,真是那年牧白崭露头角试着抓的。眼看着太子的舌头不中用了,牧白几幅药汤灌下去竟是立竿见影的好了。
廖晓拂安静坐在贵妃榻一端,脸白得像个小娘子,只是嘴上没了颜色。祁谟在一旁气得无法,天子一怒,整殿都不敢大喘气,一个个悄不声儿的。王公公都领罚回了养心殿,谁知道下一个是哪个?
祁谟双目里像燃了火星子似的瞪着小福子,怒道:“现在知道疼了?都说好安排旁人了,你当孤这个太子看不住你了是不是?亏着孤晓得这毒的药性,否则就是疼死你孤也不心疼一分!”太子一甩衣袖坐下,自斟了一杯温茶压火,发起狠来竟想赏小福子几下手板子算了,让他教训,不敢再擅作主张。可若真动他分毫了祁谟当真不忍,不说旁的,这刁钻歹毒的蜂毒上一世可是自己亲口尝过。
更别提那股亲自替自己试毒的狠劲儿了,和上一世一样样的,义无反顾到让祁谟后怕。即便他已知道这次只是蜂毒,却也受不住同样的事在眼前再来一回。
红墙重檐四角高楼,宫里日子步履维艰,就连赵皇后都没让祁谟放下心。想他贵为太子,宫中竟连个肯说真话的人都没有,凄凉孤苦可见一斑。重活了一次祁谟如梦初醒,明知自己如今势微,也想像护着蜡烛灯里的小火苗一样,庇护这点子时时有可能随风而逝的烛光。
中了这毒口舌沾水时如同针穿,碰一下就疼得浑身哆嗦,吃热的不行,吃冷的更不行,吞咽口水都比用刀割舌头厉害。那一遭祁谟当真吃了大苦,日夜寝食不安,连向太医陈述如何疼痛都无法。最要命的是舌根发麻,根本使不出力。
“现在倒傲气了?你的一嘴伶牙呢?”太子气得无法,当着人也不敢大说,只好牟足了劲儿朝小福子的前额弹了一指头,当做教训,“让你主意大!你倒是好了,让孤像个痴儿一般自说自话。”
廖晓拂吃痛一躲,一手捂着额头弹红了的皮肉,凄凄惨惨地回了太子的注视。
祁谟看他并不领罚,仰着手就又要给一指头。廖晓拂抬手像是要拦,转眼间细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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