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沿着墙边缓缓坐下,轻轻将曾辰安放在腿上,指腹眷恋的描绘着冰冷的唇瓣,笑容无尽宠溺,“别睡……地板很冷。”呼吸渐渐平缓,心跳也慢下来,好困。
算了,就这样睡一会儿也好。
青涩的泥土腥味,山间雨露的芬芳,树叶中透射的点点阳光,还有紧握着的温暖手掌。乔一鸣停下脚步回过头,曾辰也正扬起脸看向自己,薄汗洇湿发梢,眉眼间的愠怒似在责怪自己走得太快。
手臂略一使力,将曾辰拉上一块巨大的岩石,站在这里,可以俯视山下随风涌动的竹海,虫鸣在耳边回荡,成群野鸭游向远方。
如果所有烦扰都能在这里得到净化该有多好,乔一鸣小心翼翼窥视着曾辰的侧脸,刹那的震撼让他再也不想移开视线。
原来……这个人也是会笑的。
退却了冷漠的伪装,那笑容竟美得不若凡间俗物,眼神如谷中溪水一样清澈。
如果,只是如果。
如果此刻被那双眼睛注视着的是自己该有多好,他愿发誓此生绝不放手。
“不要对我这么好。”缥缈的声音似远似近,说出的话语似曾相识,“不要让我动摇。”
动摇?可以吗?即便只有一丝可能性,我也会竭尽所能令你动摇,让你只属于我,不被任何人干扰。
乔一鸣无声的说着,可无论怎么努力震动喉咙,都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内心的渴望无法传达给对方,他焦急的握紧曾辰的手却被挣开。
惊喜于对方终于看向自己的同时,心也随着那道坠落的身影一起沉入谷底。
第7章门缝与往事
痛,痛得撕心裂肺,不知是灵魂还是身体。
猛然睁开双眼,看到的是昏暗且陌生的房间,还有床边金属杆上悬挂的吊瓶,与氧气一起灌入肺叶的是浓重的消毒水味。
医院?刚刚是在做梦?曾辰呢,他在哪?
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浑身刺骨般的疼痛使他重重跌回床上,剧烈震动自然也惊醒了趴在床边的人。
“别乱动,你肋骨断了三根,差点没命。”
“曾辰?”
“是我。”黑暗中沉稳叙述的声线带着些许鼻音。
“你……”
“我没事。”
气氛陷入尴尬的寂静,他有太多话想要问曾辰,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吃力的执起曾辰的手,瞧见细瘦手腕上只包裹了一层薄薄的绷带,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来。
“伤……这么快就好了?”嗓音沙哑得自己都快听不出自己的声音,乔一鸣努力吞咽着口水,缓解喉咙撕裂般的刺痛。
曾辰起身为乔一鸣倒了一些温水,量很少,只够洇湿口腔,“很快?你睡了差不多一个月。”拆开手腕上的薄纱,艳红色疤痕在黑暗中看起来莫名妖异,“伤口已经愈合,带着纱布只是想遮挡痕迹。”
一个月?竟然那么久!身上套着宽大的病号服,乔一鸣不老实的四处梭巡,“我的外衣呢?”
“一直在洗手间里扔着,破得挺严重,而且上面都是血,想等你醒了问问你要不要丢掉,怎么了?”
“太好了!把衣服给我。”
曾辰不明所以,倒是听话的把装着外衣的袋子抱到乔一鸣面前,铁锈味已久刺鼻。
“帮我开灯。”
“不,就这样吧。”
为什么?乔一鸣没有问出口,他几乎在一瞬间就猜透了曾辰拒绝开灯的理由,浓重的鼻音早就出卖了隐藏在黑暗中的脸,“你哭过。”
沉默代替回答。
“因为我?”这么问也许有些自作多情,但是此时此刻,他就是想要刨根问底。一把抓住想要逃开的曾辰的手,触感如梦中一样温暖干燥。太好了,不是冰冷的,真是太好了。
空出一只手在破衣口袋里一阵摸索,指尖碰触到的冰凉物体就是他要找的东西。乔一鸣掏出手表,虔诚的在曾辰手背上落下轻吻,手表物归原主,完美遮盖住长长的疤痕,“还给你。”
“谢谢。”
意味不明的道谢让乔一鸣有些摸不到头绪,“本来就是你的。”
“我不是说这个。”曾辰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任由乔一鸣抓着自己的手不放,心情从没如此五味杂陈。
当濒死的那一刻降临,孤单和寒冷比什么感触都要强烈,后悔和不甘快要将他淹没,这一切悲剧都不会让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动容,值得吗?
有勇气选择死亡,都没胆子继续活下去,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懦弱?不行,不能死,不可以就这样死在没人知晓的角落。
无力的身体连睁开双眼都做不到,更何况求救?绝望笼罩着渐渐昏沉的意识,当疯狂的砸门声响起的那一刻,心中填满的竟然是无尽心安。
得救了,至少还有这个人不曾放弃。
人是很容易被感动的生物,但感动并不等于爱情,曾辰很明白这一点。那段虚假的温馨日子里,他无时无刻不在惧怕着自认为忠贞的感情,会被乔一鸣无声的温柔撼动。
同时,他也害怕,如果因为与陆挺的感情注定无望,退而选择乔一鸣的话,不平等的立场终究还会带来不幸的结局。
动摇,怎么可能不动摇,否则他也就不会在尚未完全康复的时候,每天都守在这个昏迷不醒的人身边。在尚未确定方向之前,他不想欠下更多人情,总有一天他会负债累累再也还不清。
“陆挺是我的初恋。”
乔一鸣默不作声的听着,他很想阻止曾辰继续说下去,谁愿意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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