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太子几乎都预见了顺王的下场,毕竟他动了那么多世家的利益,不管是朝臣也好,商贾也罢,都势必要反抗到底,他看遍前朝那么多与民争利的,就没有一个是好下场,可让太子万万没想到的是,也不知顺王给康平帝灌了什么mí_hún汤,康平帝只下旨斥责,却并未勒令停止顺王在封地干的那些事,这等于是变相的纵容了。
这对太子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他从前一直以为康平帝即便宠爱其他皇子,也是极其有限,只要犯了什么错,还会一样不顾念情分,顺王不就是这样吗?当初凭着在康平帝面前装乖卖巧得宠这么多年,可一旦犯了错,依旧被远远发配到那种荒僻地之藩。
他原以为,这次也一样,即使不伤筋动骨,也会掉一层皮,却不想这么轻描淡写就过去了,太子立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他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决定了一件事,不能再这样下去,顺王非死不可,不然依康平帝对他如今的疼宠,最后登上那个位置的人是谁还真是未可知。
定下要除掉顺王的心后,太子挑了个日子,用极为正当不会惹人注意的借口去见了皇后。
皇后这些日子也过的尤为不顺心,哪怕用心遮掩,也免不了露出一副倦容,她早就料到太子会来寻她,因此并不意外,同往常一样等太子向她请过安后,皇后就将殿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一个人都没留,让他们在殿外好生看着,与太子说起话来。
“母后,”待人一出去,殿门关上,太子就迫不及待的道:“朝堂上弹劾顺王一事,你听说了吗?”
提到朝堂,皇后立即皱起眉头,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道:“前朝闹得那么大,我又怎会不知晓,我原以为以你父皇的性子定要严惩那个贱种,却不想只下了几道斥责的圣旨就轻飘飘放过,也不知那贱种给你父皇喝了什么mí_hún汤。”
皇后出自高门,往常即便心中再有气,也不会如此刻薄,可如今竟说出贱种等污言秽语,可想而知心中是多么的厌恶和愤怒。
太子同样如此,紧紧皱着眉头道:“连这么大的事与民争利父皇都不管,那以后无论他做什么父皇都会纵容了?那孩儿这个储君之位呢?若是他有心争,孩儿能争的过吗?”
这也是皇后烦心的,只是她理智仍在,淡淡道:“怕什么,你是我所出,虽不是长子,却是嫡出,再者你做储君之位多年,他又是个之了藩的藩王,即便有心,又如何与你争?你只要日后听话些,多顺着你父皇,办几件风光的差事,你父皇自然就会不再计较你从前做的那些错事了,人生在世的,谁能不糊涂几次,就是你父皇也不是一辈子都英明。”
不然也不会发生现下这种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事了,太子听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叹息一声,道:“孩儿自然知晓母后说的道理,只是如今父皇康健,孩儿储君之位还不知要做多少年,但顺王羽翼逐渐丰满,即使孩儿最后继了位,那顺王就能放过孩儿了吗?母后或许不知晓,从前在孩儿身边做太子太师的杨先生去了莫州,他在文人中有极高的威望,有他在顺王身边,孩儿即便是正统,能拉拢的能人异士也只怕比不上他,这一桩桩一件件下来,孩儿真的能坐稳那个位子吗?”
太子说的,皇后又岂会不明白,她不禁看了太子片刻,迟疑的道:“你的意思是……”
太子往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压低了声音,极小声的道:“斩草除根。”
这四个字太子说的极轻,但皇后却听了个清清楚楚,神色有些惊疑不定,半晌道:“他如今可极得你父皇喜欢,万一不成事,你可知会面对何样的后果?”
太子自然知晓,可比起他让他恐慌的下场,这些冒险都不算什么。
太子点点头道:“孩儿既然敢提出,就自然有把握,孩儿在他之藩后就怕有这么一天,所以埋了些棋子,虽说大部分都被他拔除了,但总有幸存下来的,他们潜伏这么长时日,不就是为了这么一天,母后放心就是。”
皇后当然不能放心,比起先前,脸色更难看了,一字一句道:“你确定能除了他?一旦这事叫你父皇察觉了,以他的性子,只怕咱们最担心的事真的会发生。”
皇后这话听着像是在提醒太子,可其中并不乏深意,太子初时没听出来,可几次三番听到皇后提及后,也明白了过来,既吃惊又害怕的道:“母后的意思是……”
皇后深深的“既然做了,就不能留下后顾之忧,你父皇那里我去想办法,你用心对付那个贱种就是。”
这话里涵盖的意思太过大逆不道,太子脸色煞白,很久都没缓过神来,皇后也不敢让他就这么走,不然难免会传到康平帝耳中,到时候他呢才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那一日太子在皇后宫中比平常多停留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走,紧接着当日就有一骑快马,昼夜不歇,马不停蹄的奔向莫州。
太子筹谋的这样一场危机,谢景安自然毫无察觉,他如今整颗心思都扑在市舶司一事上,好在他如今不比从前,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又因三年前颌曷一战极有威望,再者连康平帝都变相纵容了,因此建的颇为顺利。
顺利到刘主薄等人都不敢相信,若不是魏长史等人拦着他不让他去沧州,只怕这效率还能再高一点。
就这么忙了一个多月,不知不觉就到了陈老太爷的生辰,论理谢景安不必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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