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你三个月的俸禄。”
“谢皇上饶恕。”
这一幕弄的云书瑶有些难堪,脸色难看到极致,可她偏还得挤出笑意,强颜欢笑。殊不知,她在心里气出了血。一直以来,她以为她独得皇上恩宠,前夜她甚至只吹了吹枕边风,皇上就去了梓梧宫兴师问罪。可仅一日之隔,皇上的态度就变了,恐怕是受伤连带着脑子也不好了。
站在水锦如身后的虞施微心里也是一慌,她是不是不该进来,皇上想见的是水锦如罢了,她一个小宫女无足轻重,跟进来怕是不妥。可事实已然如此,虞施微只能尽量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只等水锦如稍待片刻就走。
可是,事与愿违。
“施微,给皇上倒杯水来。”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虞施微的身上,她赫然有些站不住,却也只能勉强说服自己要保持镇定,面上不显山露水,微微点头去找水来。
“她的伤竟是好了?”
“嗯,臣妾给她用了上好的消肿药。”
想象中的责怪并没有到来,“恢复得不错,这婢子原来长相甚好,随了皇后。”
“臣妾一直将她视为妹妹,愿千般对她好。她受了伤臣妾心疼得紧,良药都给用上,索性效果不错。”
“皇后心善。”
“不是心善,愿意罢了。”
这话一出,苏岘的脸色有些变了,良久,苦涩的一笑。
不是心善,愿意罢了。
这话,他以前听过,也是听水锦如说的,而那时值得她“愿意”的人是他。
终究……回不去了。
“皇上,请喝水。”
耳边温柔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苏岘一抬眼就与一张美丽的容颜对上。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了以前的那个小姑娘,面上温柔娴静,可心里实则灵动得紧。
虞施微一时得不到苏岘的反应,端着水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僵在床边,眼底有懊恼一闪而过。
手腕被人突然抓住的时候,虞施微彻底懵了。
“皇,皇上?”
苏岘猛地清醒,将手松开了去,“出去!都给朕出去!”
苏岘一下子情绪这般激动,太医吓得跪倒在地,直呼让他注意龙体,小心伤口裂开。
“臣妾告退。”
水锦如优雅地行礼,给了虞施微一个眼神之后转身就走。在她即将踏出里间的那一刻,身后有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当真还在恨朕?”
水锦如毫无反应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虞施微心里思绪纷乱,心不在焉地跟着走了。
这一夜,虞施微失了眠。她本以为苏岘因为恶疾的缘故冷落水锦如,可现在看来,其中内情还很深。看样子,反倒是水锦如不搭理苏岘。如果说是因为三年前水家变故的事,可水锦如从未提过半分,也从未显露出愤恨。她的眉眼间从来有的只是一种期盼,似乎是期盼苦尽甘来,抑或是期盼解脱。可如果真想要苦尽甘来,在这深宫里还是得依靠苏岘,那才是最值得信赖的保障;若是想解脱……一死了之最为简单。可水锦如两者皆不选择,不倚于苏岘,不急于求死。
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抑或说,她到底想要什么?
苏岘这一受伤,宫里人人自危,生怕和刺客扯上什么关系。屋漏偏逢连夜雨,宫里收到消息,原本预计一个月后上京的云南王已到了承风郡,不日即可到达京都。
听说这一消息的时候,水锦如放下了手里正在绣的鸳鸯荷包,站在窗前向天边仰望,眼里深不见底的黑沉,隐隐是在期待着什么。
虞施微侍候在旁,猜不透她的心思,只觉得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那时,必定有不少人会遍体鳞伤,更有甚者将于这无边风雨中消亡。
她的视线落在桌上未绣完的鸳鸯上,隐隐看得出那是鸳鸯交颈的场景,本该是温情脉脉。可水锦如和苏岘的关系有些纠缠不清,这荷包最后会落到谁手上也未可知,也许,会被扔掉吧。
她撇开眼不再注目那对鸳鸯,再次抬头看向水锦如的时候,她竟是倚着窗沿默默地笑着,眉目生辉。虞施微正有些惊愕,就看到她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烁,悬于眼眶中,久久不肯落。
“娘娘……”
“阿微,西井亭旁溲疏下面的女儿红是时候挖出来了。”虞施微有些不明所以,就见她盯着自己的眼睛深切地凝视着,“挂念你的人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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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岘挑灯夜批奏折,可肩胛骨的伤未恢复,久坐之后甚是疼痛。他有些疲累,泄愤似的把手上的奏折摔到了一边。刚才他看过的好几份奏折都在说云南王上京的事,无非是什么云南王居心叵测,什么刺杀他的人就是云南王的人,恳请他办了云南王。
这些不干实事的东西,整日里就说这些话,还嫌他不够累吗?云南王居心叵测,说得甚是有理,可证据呢?谁能拿出证据?一个刺客都抓不住,还谈背后主使是谁,简直可笑。
“郎墨翰!”
曜国皇帝有十大暗卫,只听皇帝调遣,凡是皇帝下的命令,即使上刀山下火海还要拼尽全力完成,是皇帝的左膀右臂,危急时刻的保命符。
郎墨翰就是苏岘身边十大暗卫之首,潜伏于苏岘身边,以银色面具遮面,从不露出真面目,就是苏岘也不知他长得什么模样。
暗处传来一声应答:“属下在。”
“你立刻派人去跟着云南王,务必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但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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