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喜欢花,还真是少见,太后知道宫人宝贝这些花,无非是皇帝特地命人送过来的,是养在温室里的,开花比一般的都要早。
宁安宫冷清,颜色也单调。皇帝不是一般女子,自然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就命人全搬了过来,给太后添些乐趣。宫人也宝贝这些,就经常搬出来晒晒太阳,今日暖和,就晚些时候再搬回殿内。
太后自己蹲下来,将开着漂亮的花摘了一朵,递给旬兴,见他笑得开心,不免也笑了,点了点他的鼻子,想起了他的启蒙之事。
青木过来回话,“陛下说此事她会尽快解决,您等着就好,横竖小公子还小。不过,旬亦然想见见孩子,似是病了,陛下还在太.安殿内,奴婢也不能打扰。”
前事难以忘记,太后听见了旬亦然的名字就冷了脸色,“病了便请太医,找孩子有何用,你让太医去他那里看看,无病呻吟。”
青木伺候了太后多年,知道她不喜这些事,也不再过问,只领命退下。
廊下玩闹的孩子不知大人在讨论什么,但看到祖母神色不悦,也不敢再放肆,旋即乖乖地在一旁站着,再一扭头看到了执剑入门,来势汹汹的男子,吓得他躲到了乳娘身后。
太后看着神色焦急的袁顷名,一挥手屏退了所有人,“太.安殿出事了?”
皇帝不在宫中,此事只有三人知道,袁顷名,太后,加上御前伺候的紫缙。
皇帝信任袁顷名,无非是他从龙有功,而袁顷名也守着本分,皇帝离宫后,他便同紫缙日日守在殿外,谨防出现差错。
可是今日紫缙被太后的人请走,就没有回去过。
太后与皇帝虽不是亲生母女,但这些年感情甚好,也没人敢离间二人感情,是以当宁安宫来请人时,袁顷名并没有盘查,可是紫缙去了很久,至今没有回去。
她感觉有问题,便立时来宁安宫问明情况。
这些日子,只有紫缙可以出入太.安殿,她是御前伺候的人,知道皇帝太多的事情,如果被有心人擒拿了,只怕也会察觉出皇帝不在帝京。
到时,可就天塌了。
太后知道这些事情关系重大,皇帝回来的时间还差几日,此时出了差错,不仅帝京会乱,她也有危险。
春日未到,本有些暖和,但所有人都觉得现在太冷了,太后转回了殿内,吩咐人去请唐茉,明日一早紫缙若再不出现,只怕有人会出来强烈要见皇帝了。
袁顷名不是第一日管着京畿重地,但从他眼皮子下面悄无声息地将人带走,还是第一次。四宫都是他的人在把守,这些日子是特殊时期,无论是谁进宫都要盘查,若想带人出去,也非易事。
不是易事,但不代表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带人出宫,除了权臣,他想不出还有谁会有这个本事。
帝京内很多权臣,比如旬翼,比如唐茉,又或者是袁顷名自己等等。
在人去请唐茉时,袁顷名带人去各个宫殿排查,挖地三尺也要找到紫缙。
唐茉就在含元殿侧殿理事,得到太后懿旨后,便立时赶往了宁安宫。
太后此前是宫中出名的温婉之人,可她坚韧的性子让唐茉叹服,谁能在无子的情形下,过继他人子嗣,力挽狂澜立了新帝,又与新帝之间感情融合,没有闹过矛盾。
她听闻小皇帝不在帝京后,仅仅勾了唇角,并无其他神色,这本就是她猜中的事情,她跟随了小皇帝两年,熟知她勤勉的性情,梦中一言怎可当真,也断断不会在太.安殿里守着历代帝王。
唐茉垂首,“太后,您太过纵容陛下了。”
眼下朝局刚稳,平南王府旬翼虽说不会过分干扰皇帝的决定,可这个时候皇帝失踪,明摆着给人机会造反。
此话有些怨怪,但更像是在责怪一个母亲纵容自己孩子,太后心中也有些急迫,不计较她的这话,“眼下紫缙失踪,哀家想让你去一趟平南王府探探风声。”
“您这是怀疑平南王?臣认为不会,平南王最不屑这些手段,只怕不会是他。”
她竟替旬翼辩驳,让太后诧异,这话不似朝臣之间该有的解释,按理两人在朝堂上争执许久,唐茉每每都能捏到旬翼的错处,压制得他喘不过来气,好似十分了解旬翼。
或许太后质疑的眼光太过明显,唐茉立即知晓自己方才的话太过刻意,俯身作揖,脸上面具在明亮的烛火下泛着银光,一双眸中却更加澄澈,“太后,臣愿去一试,只是明日怕是会出事端,您要做好准备。”
太后见过唐茉数次,可是这般的眼神却是第一次看到,她觉得有些熟悉,可唐茉整日戴着面具,无人知道她的半边脸是什么样子,但眼下没有时间再想着这些事情。
她颔首同意,“那你便去一趟,长清信任你,哀家自该信你,朝堂上的事情还请唐卿多费心了。”
闻及长清二字,唐茉拢在袖中的手莫名地握住了,对着太后行礼后,就出了宁安宫。
按照皇帝的行程,再过几日便会回来,不需四十九日,拖延几日,本来没有问题,可就怕有心人抓了紫缙后,逼她说出了不该说的话。
她的步子走得很快,随行的宫人赶不上,拐过弯后见看不到她的人。
而唐茉其实并没有拐弯,只是躲进了角落里,那里隐藏了一个人,宫中教坊里的艺人,日含。
唐茉看着一身内侍衣服的徒弟,脸色不豫,“你在这里做什么。”
日含本是在第一楼里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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