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用了一点关系,已足够的报酬租用当地硬件设施最好的私立医院手术室,亚瑟被迫从爱丁堡请了当年参与顾承手术的同事过来。36周最后一次超声检查提示胎盘位置有所上升,在手术开始之前他们做了简单的交谈,必要的文书都必须由顾长安签署,亚瑟表示他会极力争取取胎保子宫,但最坏的结果也希望顾长安能做好心理准备。
顾长安说除了母子平安我不接受其他结果。
亚瑟叹息,早日终止这次危险的妊娠对他而言也是解脱:“你我都要相信天父的旨意。”
他不知道顾长安心里的恐惧,他甚至叫随行的保镖去大宅接顾承过来。
但就在所有准备工作都完毕之后,顾楚凭空消失了。
十几分钟后保镖打来电话,顾承失踪。
实际上先失踪的是顾承,他在独自去俱乐部的路上被劫持,一辆小车从背后撞击他的单车,他摔倒在路边,好在并没有受伤。
将他带上车的是三个男人,车开了很久,又上了山,最后的落脚点是个阴冷的房子,黑色的布罩使他看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凭听力分辨,不久他就听到他们打勒索电话,奇怪的是电话并不是打给顾长安,而是打给顾楚的。
他们向他勒索一千万,电话递到顾承耳边时,他听到他的哥哥在那头试探着叫:“承承?”
顾承有点儿心疼,不舍得他受惊吓,脱口便是安慰:“哥哥,我没事。”
顾楚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心蹦到了嗓子眼,惊恐万分:“你在哪儿?!”
顾承没能说的更多,电话被拿走了,他听到他们在威胁,带上一千万,四点之前一个人到西郊的福泉山五指峰来,如果报警,那就到峰底的峡谷去找尸体。
福泉山森林公园,离市区至少一个小时车程,顾承努力回忆起幼时与邻家小孩一起爬这座山的经历,这山上有座荒庙,地砖有纹路。他往后靠了靠,被缚住的双手摸了摸地面,同他记忆中的一样的纹路。
但他没有理出头绪,为什么问顾楚要钱,如果问顾长安拿,开口一个亿都不吓人——他是独生子。
绑匪势必了解他同顾楚的关系,笃定顾楚会来,到底是什么人……
他想知道更多,因此同他们周旋:“我哥哥拿不出一千万。他连工作都没有,一千块都拿不出来。”
并没有人理会他。
他仍旧说:“你们可以找我爸要,他出的起这钱,不然我也有啊,我包里的卡,里头有差不多一百万,我告诉你们密码。”
似乎有人被说动:“小兔崽子,不要耍滑头。”
“不信你自己翻。”顾承说,“你叫我哥拿一千万给你这不现实,不如拿我的还实际一点,你们就把我丢这儿,取了钱远走高飞,谁也不知道你们是谁了,这不比在这儿干等几小时强。”
这话挺有说服力,他们似乎商量了一下,然后有人拉开了他小背包的拉链。
他松了一口气:“密码是四个一,一个零,一个一。”
“小兔崽子你最好别骗我们。”有人狠狠打了一下他的头。
另一个人叫起来:“哎,别打他!”
有脚步声出去,门外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蠢货!一旦顾家人发现他失踪,全城都会找他!现在回去刷他的卡,你干脆直接去派出所自首啊!”
这个声音……顾承一愣,这个声音他绝对听到过。
顾楚在去往福泉山的路上给顾长安打电话,他双手开着车,手机放在隆起的肚子上,差不多就在胸口的位置。在他之前,顾兰生已经先发现了顾承的失踪,他比他们夫妇更加冷静,不久前他刚给顾承的腕表安了定位——这原本是预备着出境之后解相思用的。
顾长安也很冷静,他企图用冷静的表象掩盖要杀人的狂热念头,他在市区车流量最大的一条街上超速行驶,一手拿着电话,引擎的声音几乎掩盖不住要传到顾楚耳朵里。
“你开到哪儿了,马上停车。”他温柔的好像在说临睡前的情话。
顾楚心急如焚:“四点之前我必须赶到五指峰,你在来的路上是吗,你有带够一千万吗?”
顾长安心说我带了杀人的刀:“你不要着急,听我说,现在是两点,景区的缆车四点半才歇业,所以四点之前你一定能到五指峰。有在仔细听我说吗?来得及。你先靠边停车,叫交警看见你一边打电话一边开车一准把你拦下了,那才耽误功夫。”
顾楚隐约有些腹痛,他做了一个深呼吸:“我快到了。”
“就在山下等我。”
“他们只让我一个人去。”顾楚恳求道,“我知道你能把承儿接回来,但他们指名叫我,我不能不出现。总之你尽快过来。”
他挂了电话,来不及把车子倒进停车场便下了车。抬头环顾了一圈幽静的福泉山,他有一瞬茫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从山脚到缆车入口仍需步行一段山路,仅有的一百多万拎在手里已经沉甸甸,连续几个月的卧床使他的行动能力不再敏捷,何况又有硕大的肚子,他只得勉力往前走。
顾长安在被挂断电话之后狠狠骂了一声操,就一两个钟头他都把事情想好了,老婆孩子,但凡有一点儿差池,所有跟这事儿有关的王八蛋统统都得死!这么些年他修桥铺路济世救人,哪样事情不是尽仁尽义,他苦苦忍着暴虐心去当那大善人,只当给全家人积德,到头竟有人在这个时候趁火打劫!绑他十岁的独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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