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长,请看一段视频,”徐北边说边点开一个视频文件,“众所周知,被告人周桐不仅是个企业家,还是慈善家,多年前资助过几名山区的留守儿童。”
视频开始播放,屏幕里的人看着和徐北差不多大,这是一段远程视频,徐北在这边提问,那边的人回答。
“你知道你的资助人是谁吗?”是徐北的声音。
“知道,周先生,叫周桐。”
“他资助的孩子里有没有一个叫南星的?”
“有啊。”
“那时候南星多大?”
“我们几个年纪都差不多,那会儿可能有十岁吧。”
“你们后来和南星还见过吗?”
“没有,周先生送他去外地上学了,就再也没见过。”
“周桐是这么跟你们说的吗?他送南星去外地上学?”
“嗯,是这么说的。”
“你们的户籍身份都是谁办的?”
“周先生,我们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给的。”
徐北关掉视频,又换了一个放出来,同样的视频有五六份,都是他和刘斌花了一整天时间一个个视频连线周桐当年资助过的孩子。
几乎所有人都天各一方,只有南星还留在这个城市。
徐北淡淡扫过周桐僵硬成石膏的脸,说:“审判长,我说完了。”
坐下的时候他往南星那边看了一眼,正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
徐北愣了愣,南星脸上滑下一行眼泪,又飞快被他抬着袖子擦掉了。
47
庭审陷入了僵局,公诉方半天没出声。
徐北和旁听席上的老任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表情都紧绷着,没到结束就不敢放松。
他刚才那一连串突袭把公诉人打懵了,等他们回过劲儿,第一个要问的就是南星。
做得再多,他也只是把疑点铺陈出来,决定判决走向的还是南星本人。
“公诉人还有问题吗?”审判长问。
“有,”公诉人答了一句,“我要求和被告人南星当庭质证。”
徐北放在桌上的手一下子握紧了,才在裤子上蹭掉的汗水又从掌心冒出来。
“请被告人回答,你是否是南明星公司的实际控制人?”
南星低着头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徐北感觉庭上的空气都安静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跳得都能在肚子里玩一把弹跳球了。
“被告人请回答问题。”审判长皱着眉说。
南星惊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看的哪里,视线晃晃悠悠半天最后落在徐北身上。
两人的目光对上,南星顿了顿开口:“不是。”
徐北攥着的拳头猛地松开了,额角一滴汗滑下来,有点儿痒,他抬起袖子擦掉,突然特别想哭。
“被告人,你知不知道你供述词的重要性?”公诉人皱着眉,“你确定你不是南明星的实际控制人?没有利用股东身份侵占何氏财产?”
“反对!”徐北一开口所有人都愣了,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声音扬高八度不说还破了个音,他咳了两声才继续说,“公诉人重复提问,而且问题具有诱导性。”
审判长点点头:“公诉人请重新提问。”
公诉人看了徐北一眼:“我没有问题了。”
结束了。
徐北往后靠在椅子上。
结束了。
之后庭上说了什么他基本没心思听了,眼睛一直盯着南星,不过南星抿着嘴唇,一直低头盯着地面。
等这场审判宣告结束的时候,他才抽空扫了一眼周桐,顿时没忍住啧了一声。
他觉得周桐也算牛逼,都快把自己眼镜瞪裂了,还能忍着不出声。
判决书择日宣读,徐北有点儿失望,但也算是意料之中,只是等待判决的这几天,南星还得回看守所去。
他就是想发脾气也得去看守所发,还得给监控盯着,太憋屈了。
散场以后法警押着两被告人下去,走过证人席的时候周桐突然站住了,徐北第一反应就是冲到南星跟前,但脚下刚迈出一步,就见周桐叫了一声:“小琦。”
徐北一个急刹差点扑到地上,他愣了愣,周琦?
周桐这一声没带什么情绪,但周琦像触电一样抖了一下,然后慢慢挨到何慧身边。
何慧看也没看周桐,拉着周琦转身走了。
徐北皱了皱眉,在众目睽睽下指证自己的父亲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去找周琦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就算想了也不会改变决定,他要救南星,别的都靠边儿。
“徐北……”南星经过他身边时停了一下,明显有话想说的样子,但最后也没说出什么。
徐北没理他,凑到法警跟前小声问了句:“这两人是分开关吧?”
法警愣了愣:“之前怎么关得现在还怎么关。”
“哦,没事儿,”徐北干笑了两声,“我就是确认一下,确认一下。”
法警摆摆手,回身拉了南星一下,南星还是没动,有点儿焦急地望着他,又不敢说话的样子。
徐北在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小声说:“放心,奶奶有人照顾。”
南星张了张嘴,没等他出声,徐北转过身走了。
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背上的湿漉漉的目光,但他愣是没回头,直到出了法庭。
“我操太帅了太帅了贼他妈的帅啊我操!”斜刺里一个人扑到他身上,张晓辉边捶他边喊。
“你到底是夸呢还是骂呢。”徐北把人提溜下来。
“简直是历史性的一幕,”张晓辉夸张地张开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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